李青瞥了劉瑾一眼,暗道劉瑾的未來定然是要優於張永的!
無他,劉瑾更深諳人情世故這套,且也懂得把握人心,細節也做的更好。
對太監,李青並無太大偏見,不僅是因為三寶的緣故,而是太監這個團體,本就是帝王權力的延伸。
就如成化朝的汪直!
至於正統朝的王振……其實也為朱祁鎮背了不少鍋,不過朱祁鎮能力比不上朱見深,他沒用好太監。
王振固然可惡,可主要原因在朱祁鎮,這不能讓整個太監團體背鍋!
就目前局勢來看,他日弘治駕崩,君臣矛盾肯定會爆發一波,朱厚照啟用太監也是必然……
張永總是慢劉瑾半拍,可他仗著自己伺候新君更久,且有拳腳功夫,經常性的欺負劉瑾,這不,回來的時候,劉瑾的袍子都散亂了。
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卻什麼也不說,隻是眸光總是怯怯的瞟向張永。
果然,朱厚照看不下去了,狠狠斥責了張永一頓。
劉瑾暗爽,嘴上卻還勸了兩句,接著,又正色道“李大人手藝沒的說,更是忠心耿耿,然,規矩不能破,皇上萬金之軀,容不得丁點馬虎,所以……皇上請容許奴婢試吃。”
朱厚照哭笑不得“且不說李卿忠心與否,朕是突然到訪,他還能提前得知不成?”
“奴婢沒彆的意思,隻是不想破了規矩。”劉瑾一邊向李青告罪,一邊堅持立場。
這一番操作下來,劉瑾人設一下就立住了!
朱厚照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劉瑾按規矩辦事,且一心為了他著想,自不好打擊人。
“試試試……”朱厚照笑罵,“趕緊,朕都餓了。”
“哎,是是。”劉瑾拿起一雙筷子,把所有菜品一樣夾一塊放進小碟子。
接著,夾了塊煮得爛乎的牛肉放進口中嘶~好好吃!
又夾起一塊土豆永樂豆竟也可以這般美味?
一旁,張永都快饞哭了。
不過,剛被皇上訓斥一頓的他,也不敢再冒頭了,隻得在心裡生悶氣,詛咒劉瑾最好被噎死!
不多時,劉瑾意猶未儘地放下碗筷,躬身道“皇上,可用膳了。”
聞言,張永忙疾步上前,想通過幫皇上布菜扳回一城。
不料,劉瑾卻拿起用過的碗筷,道“張公公,皇上和李老將軍,李大人談話,咱們做奴婢的當避嫌才是。”
說罷,也不管張永作何反應,行了一禮,徑直出了門。
這寒冬臘月的外麵朔風呼呼刮,劉瑾也是上了歲數的人,卻著實豁得出去。
狗日的劉瑾,你他娘好歹還吃了些熱乎的,爺們兒就直接喝西北風是吧……張永肺都快氣炸了,卻不敢表露分毫,跟著退了出去。
朱厚照將這些儘收眼底,卻按下不表,輕笑道“來來來,都彆跟朕客氣。”
“弄得跟你家一樣。”李青撇嘴。
“不是……你這話在心裡說說也就得了,咋還當麵說呢?”朱厚照有些惱火,“朕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沒忍住,下次注意。”李青敷衍一句,抄起筷子吃喝。
…
“嗝兒~”朱厚照倚在椅背上,一臉享受,咂摸著嘴,“真不錯啊真不錯……”
李青抿了口溫熱的酒水,問“年號是什麼?”
“明日你就知道了。”朱厚照惡趣味地賣關子,“要不你猜猜,猜對有賞。”
他自以為很幽默,實則很欠揍。
李青沒心情猜,強忍下教他拳腳功夫的衝動,道“我擬的年號你用沒用?”
“你猜!”
李青豁然起身。
“乾……李大人莫衝動。”李宏忙起身勸阻。
朱厚照火冒三丈,恨聲道“姓李的!你彆真以為朕奈何不得你,再敢如此無禮,朕……朕必重罰!”
李宏忙打圓場,玩笑道“皇上,臣也姓李啊!”
“……不關李老將軍的事。”朱厚照瞪了眼李青,哼道,“天地君親師,莫居功自傲。”
頓了下,“下不為例!”
李青深吸一口氣,在心間反省眼下不是成化朝那會兒了,小皇帝不知我秘密,且少年氣盛,卻不該這般……
朱厚照也在反省他到底有功社稷,父皇如此,當初皇爺爺亦是如此,此人對政治頗有見解,人也不壞,就是脾氣臭了點,這是個直臣,總比那些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強;
嗯…,山野莽夫不懂禮數也正常,朕是身為一國之君,當有容人之量,卻不該這般……
兩人都意識到了不妥之處,卻都不願承認自己錯了。
還好,李宏及時給了二人台階,讓氣氛重新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