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剛回來沒幾日,先熟悉一下時下朝政才是。”李青說。
“好好好!”朱厚照隻覺一番真心喂了狗,抬起胳膊一指外麵,“滾!”
李青些許愧疚蕩然無存,甚至還想打他,若不是在皇宮,到處都是人,他非得讓朱厚照學一學如何尊老。
話說,這老朱家的小輩越來越沒禮貌了,一點也不尊重他這個老人家。
…
“張永!!”天牢,劉瑾扶著木欄,腦袋都要擠出來了,雙目赤紅的瞪著張永,咬牙切齒道,“你不會以為鬥倒了咱家,那些外臣就會對你另眼相待吧?”
“咱家沒你那般大的野心,就隻是單純的想坐一坐司禮監一把手的椅子。”張永也不藏著掖著,“實話給你說吧,外臣如何看咱家,爺們還真不在乎,不過,能讓你萬劫不複,咱家倒是開心的緊。”
“你……!”劉瑾怒極,可眼下人為刀俎,他為魚肉,再怒也得忍著,“張公公,咱們才是一夥的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誰他娘跟你同根了?”張永怒叱,“沒文化就彆瞎說,這詩是這麼用的嗎?”
“……開個價吧!”劉瑾道,“咱家絕不還口。”
“那……五百萬?”張永試探著問。
“……你咋不去搶?”劉瑾破防。
張永聳了聳肩,道:“咱家馬上就去。”
“你……”劉瑾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前提是你能幫咱家度過這次難關。”
“親娘咧,你這混賬東西真貪了這麼多啊?”張永咋舌。
他也貪,可莫說五百萬,可這麼多年下來,也就貪了數萬兩而已,就這,他都還覺得有些過分了,
一聽劉瑾真能拿出這麼多,他不禁更加不平衡。
不過,張永沒劉瑾這麼大的胃口,更沒這麼大的膽子,彆說五百萬,五十萬他都不敢想。
“娘的,你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當得可真不虧!
數萬人大戰,戰功+撫恤,皇上也才花了五百萬,你他娘不聲不響都貪了這麼多,你可真是那個。”
劉瑾不辯解,隻是道:“爺們說到做到,度過這次危機,一個子兒不少你的。”
“說的好,可那麼多錢咱家也花不了啊,還是敬獻給皇上吧。”張永笑眯眯道,“被你這麼一說,咱家都迫不及待的想抄家了呢。”
“你……你敢?”劉瑾色厲內荏,“禦馬監權柄是不小,不過,司禮監才是真正的二十四衙門之首!”
“嘖嘖嘖……”張永不屑地咂嘴,誇張道:“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還以為你能重返司禮監吧?”
劉瑾怒極,卻不敢再放狠話了,祈求道:“老張,咱們都是伺候太子出來的,我之今日,你之明日啊,你我各自掌管禦馬監、司禮監,如若你我聯手,外廷亦不懼。”
張永嗤笑轉頭,揚聲道:“都聽見了吧?記上!”
“是,張公公。”遠處傳來回應。
劉瑾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同時,也知道自己真完了,不由怒從心頭起,大吼道:
“張永!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張永傲然道:“有大慶法王西天覺道圓明自在大定慧佛賜福,咱家有何懼哉?”
“這句也記上。”張永說完,不忘囑咐遠處的記錄官。
“啊呀……!”劉瑾悲憤交加到一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地向後栽倒。
張永不禁一愣,訥訥道:“不是,你這氣性也太大了吧?”
…
禦書房。
張永呈上劉瑾的供詞,道:“皇上,劉瑾罪大惡極,不僅巨貪、專權亂政,竟還誘惑奴婢與他一起架空皇權,其心可誅啊!”
朱厚照接過看了一眼,接著,又從抽屜中取出一個小冊子對照。
張永不敢伸長脖子看,隻瞟了一眼,赫然是關於劉瑾貪汙的賬本……
讓張永震悚的是,那上麵是皇帝的字跡。
這說明,皇上早就知道劉瑾貪汙,那是不是說……自己貪的那麼點兒皇上也知道了?
似是聽到了他的心聲,朱厚照頭也不抬的說道:“朕不是容不得一點沙子的人,不然去大同又怎會隻帶著你?
朕當著你的麵拿出這東西,還不足以說明朕對你的信任?”
“是,皇上隆恩,皇上明察秋毫,奴婢……奴婢知錯。”張永既放鬆,又愧然,埋著頭說。
“好好做事就好。”朱厚照笑了笑,“去抄家吧,記著,銀子全部入內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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