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想曹操曹操到。
見朱李二人來到二樓,當即精神一振,對朱厚熜道:“吃飯還是聽課?”
“……吃飯!”
“那行吧。”朱厚照頹然坐回櫃台,似乎在為不能賺快錢而懊惱。
李浩嘴角抽搐:你這戲做的是真足啊!
不過,李浩也是打心眼裡佩服這個大侄子,無論是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還是心理素質的強大,都讓他自愧不如。
捫心自問,若換成他處在大侄子的位子上,萬做不到這種地步。
完美過關也就罷了,裡外裡還賺了數千兩銀子,說出來誰敢信?
自問做生意誰都不服的李浩,真的很是佩服朱厚照。
朱厚熜不知內情,更不知李浩的內心戲,此刻的他還沉浸在即將離開的不舍中。
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對朱厚照也有了一些感情,說道:“過兩日我就要走了。”
朱厚照詫異道:“皇上要回京了?”
“嗯。”朱厚熜幽幽歎了口氣,喃喃道,“皇帝日理萬機,遠不如你逍遙啊。”
李浩麵色怪異。
連朱厚照都有些不自在,悻悻然道:“我就一小商賈,哪裡能跟皇上比啊?”
朱厚熜呢喃自語:“個中滋味兒,誰又知道?”
李浩輕輕扯了扯朱厚熜衣袖。
朱厚照佯裝沒聽到。
“啊,今日我要宴請永青侯。”朱厚熜收起思緒,道:“要豐盛一些。”
朱厚照瞧了眼黃錦,狐疑道:“錢帶夠了?”
黃錦小眼睛一瞪,挺著腰杆拍拍肚皮,驕傲道:“不差錢兒!”
“得嘞。”朱厚照又恢複了市儈模樣,“幾位客官裡雅間請~~”
朱厚熜步子頓了下,回頭道:“不忙的話也一起吧,湊個熱鬨。”
不待朱厚照回答,他先一步往雅間走,懶懶道:“這次沒額外賞錢,來不來隨你。”
“哈哈……來,怎麼不來?算我送你的!”
……
一場酒宴,不談政治,不提功利,就如好友分彆餞行一般,氣氛輕鬆,聊著沒營養的話題……朱厚熜竟覺得意外不錯。
突然發現,不擺皇帝架子也是種不錯的體驗……
酒宴之後,朱厚照、李浩送朱厚熜下樓,在酒樓門口駐足,直至其離開視線,二人才重又上樓,去了不對外開放的雅間兒。
“可算是走了啊。”朱厚照癱坐在椅上,一副疲累過度的虛脫姿態。
李浩揶揄道:“對這個弟弟,你怎麼看?”
“拿眼看!”
“正經點!”李浩黑著臉說。
“挺好的。”朱厚照坐直身子,“至少目前挺好的,至於之後……那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隻能讓李青操心了。”
李浩瞪眼:“青爺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朱厚照拋了個白眼:“他這不是不在嘛,我倒是覺著叫先生見外,不如叫李青來的親熱。”
“……你也可以隨我這邊,叫青太爺!”
朱厚照撇嘴,“不隨!”
“等他回來,我非要告你一狀,到時候看你還能這般硬氣?”
“我可以求饒啊!”
“……不要臉。”
朱厚熜要走了,叔侄二人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有了閒心說笑……
方才是演戲,眼下才是真的舒爽愜意。
“表叔,你說李青這會兒乾嘛呢?”
李浩懶得計較他稱呼上的不敬,懶洋洋道:“反正沒你我這般輕鬆,這趟出海是為進一步兼並滿剌加周邊小國,那一帶氣候溫熱,糧食高產,可不能錯過。”
頓了下,“不過,這些年能兼並的我都兼並了,餘下的……就隻能用非常規手段了。”
“要打仗?”朱厚照來了精神,繼而扼腕歎息,“真的是……打仗怎能不帶我這個威武大將軍?”
“就你?”李浩輕蔑道,“你是打過一場漂亮仗,可青爺參與的大規模戰爭又豈是你能比的?”
“可他隻是個監軍啊!”朱厚照咕噥。
“……那也比你強!”
朱厚照眼珠轉了轉,嘿嘿道:“我總比你姥爺強吧?”
李浩呆了呆,繼而冷笑:“是我姥爺,也是你太爺爺!”
真論親疏遠近,那也是朱厚照更親,朱厚照這個重孫都不在意,他這個外孫就更無所謂了。
反正娘親又不在,李浩可不慣著。
來吧,互相傷害吧!
也幸好朱婉清不在,不然,這叔侄倆誰也免不了一頓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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