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負荊請罪的李文忠不知所雲,顯得有些不合群。
李青矜持的笑笑,他知道這公主多半知道了他的事,隻是兩人並無交集,在此之前也僅有一麵之緣而已,不知安慶公主為何要這麼幫他說話。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隻聽安慶繼續道,“興許景隆也是受了那李先生的啟發,想去青樓找找靈感,作上一首詩詞佳作罷了。
畢竟連詩仙李白,都是煙花之地的常客,才子風流,何須扼殺?
景隆有此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好家夥,饒了一大圈,原來擱這兒等著呢。
安慶這一手不可謂不高明,既拍了皇上的馬屁,又賣給他一個人情,同時也為曹國公解了圍,而她的真實目的,又有幾人想得到?
李青暗歎“看來上次把這位公主想簡單了,這娘們兒也是個高端玩家。”
朱元璋果然沒再提處理醉仙樓的事,抿了口茶,朝安慶道
“父皇和你皇兄還有公務要忙,去陪你母後走走吧。”
安慶笑道“女兒遵旨。”
李青三人連忙行禮“微臣告退。”
……
昭獄。
李景隆側著身躺著,雙眼滿是血絲,大牢氣味難聞,又有蚊蟲叮咬,他這一夜遭老罪了。
忽見一排腿來到牢門前,立即抬頭望去。
“爹?”
李景隆差點兒喜極而泣,急忙掙紮著站了起來,“爹,你可來了,兒子苦啊!”
李文忠握著拳,黑著臉,一言不發。
隻待牢門一打開,立即就是一個箭步上去。
“啪~”
“砰!”
先是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而後又是一個黑虎掏心。
父愛如山,李景隆實在承受不起,佝僂著身體趴在地上,直吐酸水。
李文忠仍不解氣,照著屁股連踹數腳,疼得李景隆嗷嗷叫。
“我再也不敢啦~!”
毛驤朝李青揚了揚下巴,二人進入大牢,拉住欲大義滅親的曹國公,好言相勸,救李景隆如水火。
稍後,那些親兵也被釋放。
李文忠抱拳賠罪,稱自己禦下不嚴,毛驤也連忙表示錦衣衛也有不妥之處,雙方好一通客套。
待他們離開,毛驤道“跟我去衙門後堂。”
“哎。”
……
“李青你這次賭對了,皇上對你的做法很滿意。”毛驤恢複輕鬆神色,嘴角帶笑。
我可沒賭,就是單純的看那混小子不爽……李青矜持道;“都是指揮使大人栽培。”
“行了。”毛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接著,意有所指道“看來皇上是想讓錦衣衛這把刀,變得更鋒利點兒,你大可放手去做。”
“放手去做?”李青眼睛一亮,“老大,你的意思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對駙馬……”
“咳咳咳……今兒早上吃了隔夜鹹菜,肚子有些不舒服。”毛驤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放手去乾。”
李青看著遠去的毛驤,無奈苦笑。
毛驤的意思很明顯,你儘管去乾,立了功我分大頭,同時,我也會幫你兜底兒。
可要兜不住的話,你自己倒黴,不關我事。
李青倒沒覺得毛驤無恥,今兒他已經見識了高端局,也算是領略到了官場之道。
——身為下屬,就要有背鍋精神!
上級不會給明確指示,因為意見明確了,一旦做錯了事,就是他的責任了。
總之一句話乾得好你有湯喝,乾不好鍋是你的。
事實上,就連毛驤也是靠著揣度聖意,才得出‘皇上想把錦衣衛這把刀變得更鋒利’的結論。
既然如此,那就乾吧!
也算沒辜負手上的權利,實在不行,大不了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等老朱掛了再出來。
李青吸了口氣,壞笑道“那我就真放開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