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有皇帝、國公級彆的老子,日子得精打細算。
不過,堂堂藩王,竟然來教坊司尋花問柳,令他著實意外。
看來這秦王也不是啥好鳥,李青腹誹一句,付了錢,挑了一個有眼緣的花魁,摟著進了廂房。
……
玩兒了半宿,李青性儘起身,教坊司離家隻有幾百米,沒有留宿的必要。
出乎意料的是,三女都還沒睡,在客堂聊天剝著石榴吃,見他回來,起身嬌嬌怯怯的叫了聲,“先生。”語氣充滿幽怨。
不知怎的,李青竟有種偷腥被發現的感覺,乾笑道,“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等先生呢。”憐香的嘴都能掛油瓶了,咕噥道,“家裡的又不要錢。”
“……”李青哭笑不得,擺出老爺架子,在她瑩白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回去睡吧。”
“喔。”
李青回到房間,開始考慮辦案的事。
從壽宴上群臣的表現來看,心虛的官員不在少數,真要全部嚴辦,這些個京官至少能砍掉一半。
老朱雖說要嚴辦,但具體嚴辦到什麼程度,他心裡也沒譜,尺度拿捏不到位,差事辦得再好,也無濟於事。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問問老朱的意思。
不是他不願意背鍋,實在是這口鍋太大了,他背不動。
歐陽倫雖然地位高,但無關痛癢,朝廷離了他照樣能運作,但這些個京官不同,他們大多都是辦實事的,全部拿了,國家政務也會停滯。
就像病人長了個膿瘡,直接剜掉會要命,置之不理又會持續蔓延。
他不是醫生,他隻是醫生手中的手術刀,朱元璋才是醫生,究竟是不是要剜,要剜多少,後者說了才算。
……
翌日,乾清宮。
針灸、彈琴,李青忙了近一個時辰,才從乾清宮脫身。
接著,直奔禦書房。
朱元璋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問道“什麼事兒?”
“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請皇上明示。”
“說。”朱元璋繼續一心二用。
李青吸了口氣,“是否嚴查在京官員,但凡涉及違法之事,一律嚴打嚴辦,絕不姑息?”
“這不是廢話嗎?”朱元璋不滿地抬起頭,“李青,咱看中的就是你敢做敢拚。”
“臣明白。”李青點頭,“但……臣鬥膽,有一言如鯁在喉,還望皇上恕罪。”
朱元璋沒好氣道,“有屁就放。”
“……”李青拱手道,“臣以為,酌情處理更為恰當,壽宴時皇上也看到了,那麼多官員都排擠錦衣衛,肯定心中有鬼,若是全部拿辦,政務定會大受影響。
懲治貪腐是為了吏治清明,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若是因為肅貪,耽誤了國家大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朱元璋幽幽道,“你是說,讓咱姑息養奸?”
“臣不是那個意思。”李青搖頭,“臣隻是覺得大局為重。”
“怎麼?你怕啦?”
李青笑了笑,道,“皇上,臣若是怕,就不會拿歐陽倫,若是怕,就不會在壽宴上說那一番話。”
朱元璋輕輕點頭,神色緩和許多,“你所擔心的事兒,咱又豈會想不到?
彆以為就你聰明,你想到的咱能想到,你想不到的咱一樣能想到,照辦即可,絕不姑息!”
李青忙作出一副受敲打的模樣,“臣明白,臣惶恐,皇上聖明。”
“嗯。”朱元璋臉上浮現笑意,對於李青,他是真的很滿意,“本來想等你查出個眉目再做安排,不過既然你來問了,咱就給你交個底。”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揮了揮手,周圍侍奉的太監、宮女無聲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要查,要嚴查;要辦,要嚴辦。”朱元璋殺氣凜凜,態度極為明確。
頓了頓,又道,“不過,不得動重刑,彆把人玩殘了,他們要死,但得並不是即刻死,下一任官沒接手之前,他們還得乾活兒呢。”
李青目瞪口呆,這操作……資本家看流淚,周扒皮直呼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