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減過了嗎?”朱允炆不解道。
“皇上雖已施行仁政,然,百姓仍苦不堪言,還望皇上三思。”禮部郎中出班附議。
朱允炆皺了皺眉,看向李青,“李愛卿以為如何?”
李青出班道“臣以為……不減!”
“李都給事中此言何意?”工部侍郎當即撂了臉子,“難道放任百姓忍饑挨餓,不管嗎?”
李青冷笑“要是江南百姓都難以過活,那其他地方的百姓都不用活了,本侯記得,侍郎你就是江南一帶的人。”
工部侍郎心中一慌,色厲內荏道,“李都給事中,本官是江南人不假,但也是大明的官員……”
“少來這套。”李青冷哼道,“江南是大明最富庶的地方,江南的士紳、地主更是比比皆是;
此建議名義上為民謀福利,實則……嗬嗬。”
李青知道,這話說出來,他算是自絕於文臣了,因為朝堂上的文官,有六成都是江南人,但他還是說了。
無他,老四那邊即將動手,為了讓耿炳文、郭英放心,他必須得跟文臣撕破臉。
果不其然,李青一番話說完,勳貴們看他的眼神大為緩和,而文官卻是個個怒不可遏。
一時間,朝堂亂哄哄的。
武將不善言辭,但文臣的嘴可是超級能說,個個鍵盤俠附體,把李青彈的啥也不是。
什麼大謬之論、不知民間疾苦、其心可誅……吵的李青腦仁疼。
“夠了!”
一向好脾氣的朱允炆發了火,“江南減稅的事,以後再議,諸位愛卿誰還有本啟奏?”
見小小朱發飆,剛還吵吵著治李青罪的官員立即閉了嘴,一時間,無人再出聲。
朱允炆深吸一口氣,正欲散朝,門口的站殿將軍進來稟報
“燕王世子、二王子、三王子,請求麵聖。”
滿朝文武一臉懵逼,心說燕王這仨兒子昏頭了不成,這個節骨眼兒還敢來朝堂麵聖。
但不管如何,人已經來了,見與不見都是皇上的事兒,他們自不會在這事兒上插嘴,畢竟這屬於皇上的家事。
朱允炆也沒料到這哥仨會來,明明昨兒個已經麵過了,怎麼還來啊?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他不好露怯,點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少頃,小胖三兄弟進入大殿,穿過文武長隊來到禦前下拜行禮。
“臣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參見吾皇萬歲!”
“平身!”
三兄弟執禮甚恭,朱允炆鬱悶的心情消散不少,和顏悅色道,“怎麼趕在這個時候來啊?”
“回皇上,臣有本奏。”朱高熾道。
百官麵麵相覷,一臉無語,一個藩王世子有本要奏,簡直……離譜。
朱允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點頭道“準奏!”
“敢問皇上,燕王何罪?”
“燕王……”朱允炆臉上一熱,訕訕道,“朕何時說過燕王叔有罪啊?”
朱高煦接言“既然無罪,又為何將燕王禁足家中,甚至連用來戍邊的兵權也給奪了?”
“放肆!”晉升太常寺卿的黃子澄,滿臉震怒,“爾等竟以如此口氣跟皇上說話,簡直豈有此理。”
“狂妄!”朱高燧怒吼“我們說的是家事,你算個什麼東西,皇上的家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黃子澄氣得渾身直哆嗦“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燕王就是這麼教導兒子的嗎?”
“孫賊,有能耐報上名字。”這會兒的朱高燧,狂妄勁兒已經上來了,“老子不揍無名之輩。”
黃子澄一甩袍袖,傲然道“太常寺卿,黃子澄!”
“他娘的,你就是黃子澄啊!”朱高燧嗷的一嗓子就上去了,一拳將黃子澄打得鼻血長流。
太突然了,從三兄弟上殿,到老黃流鼻血,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朝堂之上,啥時候有過這情況。
莫說沒主見的朱允炆驚呆了,就是先前風頭正盛的勳貴們,也沒這般狂妄過。
滿朝文武,儘皆一臉呆滯。
三兄弟這次,著實給滿朝文武上了一課、
原來,朝堂上不僅能吵架,還可以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