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有些尷尬,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卻還沒體驗過縣太爺的威風呢。
王茂道“李欽差稍等,本官這就去叫衙役過來。”
“不用了。”李青擺擺手,“直接開審吧。”
頓了頓,朝下麵一群人,“原告派出個代表回話。”
眾富紳交頭接耳一陣兒,推舉王員外作為發言人。
李青問“你為何狀告沈鑫?”
“回大人,沈鑫欠錢不還。”
“可有字據?”李青明知故問。
裝什麼啊,當時你人就在場好不好……王員外心中吐槽,嘴上卻很配合,“有,有的。”
說著,取出字據,卻不知交給誰。
堂上連個衙役都沒有。
小六子上前接過,轉呈給李青。
李青一絲不苟,當著眾人的麵,朗讀了起來。
待聽到‘沈鑫借王德八十萬兩白銀,十年後還一百二十萬兩’,王員外忙道“大人,草民現在不要利息了,隻要本金。”
“大人,這不公平。”沈鑫說道,“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草民十年後連本帶利還錢,可他現在卻要草民立即還錢,這是毀約,草民有權拒絕。”
李青點頭,看向王員外,“王德,既是字據寫明了的,你又為何反悔?”
“大人,沈鑫他簡直不是人,拿著草民的錢,砸草民的飯碗。”王員外憤慨道,“您說說,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沈鑫太過分了。”
“沈鑫不是人。”
“畜生啊……!”
眾富紳響應,一個個罵罵咧咧,神情悲憤,有的都氣哭了。
“肅靜!”站班太監出身的小六子,職業病發作,頗有威嚴的叫道。
彆說,小六子這一嗓子還挺管用,大堂立即安靜下來。
小六子輕哼彆說你們,就是在奉天殿,咱家一嗓子下來,文武百官也沒一個敢吱聲的,隻可惜沒有拂塵,不夠有氣勢。
李青清了清嗓子,“字據白紙黑字寫著還款日期,你們現在逼人還錢,終是不占法理。”
“大人,要這麼說的話,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王員外道“草民等人之所以借錢給沈鑫,是因為他說他有個親戚在海外做生意,急需資金運轉;
草民等人要是知道,他是借我們錢,是為砸我們鍋,打死也不會借給他啊!”
“是啊大人,是沈鑫食言在先。”柳富紳附和,其他人跟上。
李青抬手下壓,小六子‘咳咳……’清嗓子,大堂重新安靜下來。
李青撣了撣字據,道“這上麵可沒寫你說的那些,空口無憑,你們可有證據?”
“對啊,你們有證據嗎?”沈鑫淡淡反問。
“我們全都聽見了。”柳富紳怒吼,“姓沈的,你要是個爺們兒,就敢做敢當。”
沈鑫攤了攤手,“我當然敢作敢當,問題是我沒做過啊!”
“你說過。”王員外怒極。
“誰能證明?”沈鑫譏諷道,“按照律法,自己可是沒辦法跟自己證明的。”
“你……!”柳富紳狂怒,想想那一百二十萬白花花的銀子,理智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去你娘的,老子跟你拚了。”
‘砰…!’沈鑫沒想到對方竟敢當著欽差的麵動手,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接著,鼻血長流。
沈鑫摸了摸,看到滿手鮮紅,立即開始嚷嚷“殺人啦,救命啊……!”
“嘭——!”
李青猛地一摔驚堂木,在真氣的加持下,宛若驚雷炸響,所有人都嚇得一縮脖子,魂兒都快飛了。
“放肆!”李青暴怒,“竟敢在公堂動手,簡直狂妄!”
柳富紳一個哆嗦,連忙磕頭,“草民一時氣昏了頭,求大人恕罪。”
李青沒搭理他,朝沈鑫道“你怎麼樣?”
“草民沒……”沈鑫倏地醒悟,就地一躺,“哎呦…暈,草民腦袋發黑……”
話說到一半,頭一歪,不省人事。
眾富紳怒極,眾官員臉色難看,不解的看向李青。
李青卻仿若未聞,“將被告送回家養傷,原告暫且回去,打人者羈押大牢!”
‘嘭——!’又是一聲巨響,李青放下驚堂木,哼道“退堂,待被告養好傷,再升堂問案!”
說罷,不待眾人反應,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