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長生久視!
朱祁鈺心情不怎麼好,見李青還有心情笑,鬱悶道
“人都說,主憂臣辱,你就不想著解君之憂?”
那是他們說的,我可沒這種觀念……李青翻了個白眼兒,道“攢錢無非開源節流,皇上若想提前還完,也不是沒有辦法。”
朱祁鈺精神一振“比如?”nЬ
“比如提高田稅。”李青道,“太祖把田賦定的極低,其用意是為了恢複民力,休養生息;
然,這麼多年過去,大明已經不是幼苗,它得到了茁壯成長,田賦適當漲一下,無可厚非。”
朱祁鈺皺了皺眉“田賦事關國計民生,提高田賦影響甚大。”
“皇上能這麼想,是百姓之福。”李青由衷道,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的糧食產量比洪武朝要高多了,即便提高,也沒什麼影響,無非就是百姓發些牢騷。”
“不可,有地的百姓自然無憂,但沒地的佃戶呢?”朱祁鈺歎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終吃虧的還是百姓。”
李青笑道“表麵看,確實如此,不過現在海商份額重新分配後,百姓除了務農之外,又多了一條路選,做工!”
朱祁鈺一怔。
李青繼續說道“海外市場越做越大,所需的工人也越來越多,做工賺的錢,比務農還要多些,如今就連遼東都開始種桑養蠶,往商業上靠,南方更是如火如荼;
在這種背景下,地主不敢壓榨太凶,畢竟…他們自己可不會種地。”
“嗯…確實如此,隻是……”朱祁鈺苦笑道“朕登基剛十年,如此行事怕會失了民心啊!”
李青無奈道“剛開始百姓肯定會有怨言,但……怎麼說呢,從長遠來看,這反而是為百姓好。”
“提高田稅,還為百姓好?”朱祁鈺無語,“這話朕都不信。”
李青卻道“大明現在不是按人丁收稅,而是按地收稅,田賦增加利潤就會降低,可以一定程度上遏製土地兼並。”
朱祁鈺一怔,“嘶…是這個理兒。
先生看待事情的角度,總是那麼新奇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李青笑笑,“地主富紳是逐利的,同理,百姓也是逐利的,平衡好各方的利益,便能很大程度上安穩內部。”
朱祁鈺深感讚同“先生之言,字字珠璣。”
頓了下,問“先生以為,田賦提到多少合適?”
“不能太高,定在兩成吧。”李青道,“對了,他們不是要求恢複洪武祖製嗎?那就恢複一條,
貪汙糧稅累積達六十兩者,剝皮實草,後代永不錄用!”
“這…這怕是……不妥吧?”朱祁鈺心驚肉跳,皇帝做一年了,他可不是任嘛不懂。
文臣武將有幾個不貪的啊,這麼一搞,隻怕會把人逼急。
可以適當的吏治清明,但想讓臣子兩袖清風,不取一毫,絕不可能。
誰當官是為了那一點兒死俸祿啊?
多少得讓人撈一點兒,官場是個人情世故很重的地方,迎來送往什麼的都要錢,單靠俸祿遠遠不夠!
當然,即便夠,該貪一樣貪,宋朝文官待遇夠好了吧,貪官汙吏還不是多如牛毛?
歸根結底,都是好了還想好。
李青眼眸低垂,幽幽道“我說的是貪汙糧稅。”
“這樣啊……”朱祁鈺訕訕點頭“倒也不是不行。”
李青苦笑無語,朱祁鈺也是苦悶無言,兩人一個有能力,一個有權勢,但遇上這種根本性問題,都無能為力。
有些事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也做不到。
良久,李青打破沉寂,問“現在寶源局有多少銅錢?”
“經過稱重比,算出有五萬萬,又八千萬餘枚銅錢。”朱祁鈺道,“能回收五百八十萬貫寶鈔。”
李青點頭“今年跟日本國的貿易開始了沒?”
“開始了,上個月商船剛走。”朱祁鈺歎道“這兩年多才弄了這麼些,真要想還完,再過二十年也夠嗆。”
“用不了那麼久。”李青搖頭,“隨著經濟繁榮,會一年比一年好,最多十五年,快的話十二三年就能還完。”
李青道“皇上你不要光想著這隻是還債,事實上,看似在還錢,還會有一大部分回流;
朝廷並不會因為還債而越來越窮,反而能因穩定購買力,變得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