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點頭“跟廟堂上的那些人相比,說你傻都是抬舉你。”
“行,你有種,老子還不學了呢。”石亨扭頭便走。
走了幾步又回頭道“金子還我。”
李青一臉茫然“什麼金子?”
“我剛給你的,兩大錠,還我。”
“你記錯了吧,我啥時候能收你金子了啊?”李青不解道。
“你…你可真行。”石亨憋了一肚子火,走到門口時實在氣不過,悍然一腳,把木門給踹了個窟窿。
李青倒是無所謂,一塊木料能值幾個錢兒。
他也沒指望說一番大道理,就能讓暴躁的石亨言聽計從。
論爵位,石亨是武清侯;論官職,石亨是提督;京師保衛戰出儘風頭,哪裡是他一兩句話能勸住的。
不過他相信,石亨還會來找他。
李青看得出來,這廝雖然暴怒不已,卻也聽進去了幾分,隻是抹不開麵子,承認自己錯了。
“這廝得吃上一次虧,不然這一身臭毛病,很難改過來。”李青自語。
說實在的,若不是為了武將群體,他才懶得管石亨死活呢。
在樹蔭下躺了會兒,李青進屋拿出紙筆,開始規劃兌換寶鈔的事兒。
近六百萬貫寶鈔,京師是絕對用不完,連一半都用不了。
誠然,京師不乏有錢人,但有錢人掌握的寶鈔卻不多,因為他見識廣,通人脈,都知道留寶鈔,不如留金銀,所以都是花寶鈔,囤金銀。
事實上,一些有見識的百姓也知道寶鈔會越來越不值錢,但他們窮,窮人往往沒有選擇。
有錢人不花銀子,他們怎麼囤?
天子腳下的百姓,自然要享受特權,兌換寶鈔的第一站當然是京師,李青寫下‘京師’二字,在後麵備注銅錢兩萬萬,又三千萬。
“就這個數,即便少些,也不加了,能一定程度上遏製黃牛。”李青自語,沉吟半晌,在寫下了‘天津衛’三個字。
天津衛距京師不遠,又是漕運要道,還是港口,李青決定將餘下的銅錢,一口氣在這地方換了。
三萬萬,又五千餘萬枚銅錢,置換天津衛一地的寶鈔,絕對綽綽有餘。
選定好地方,李青開始著眼於選人。
事情能不能辦好,全看人。
李青不得不慎重。
深思熟慮後,他決定各個機構都來點兒,參與的部門越多,越不容易狼狽為奸。
“六部各來一個侍郎,嗯…六科都給事中也要來,內閣來兩個大學士,都察院十人,翰林院的寫字記賬也得十來個。”李青一邊規劃,一邊寫“六部衙門各來一百衙役,京營抽調五百,東廠三百人來,錦衣衛三百……”
李青嘴裡嘟噥著,下筆如飛。
這麼多部門,有文有武,且各不從屬,再將其打亂,相互監視,相互掣肘,才能金可能得降低風險。
畢竟這都是錢,可以花的那種。
歸納好人選並編排後,都快中午了,李青牽出毛驢尋思著下館子搓一頓。
不料剛走出門口,石彪就林著酒菜走來。
“先生還沒吃飯吧,中午喝點兒。”
“好啊。”李青能省事兒,也不想麻煩。
石彪進門時,發現門上的窟窿,問“這是我叔踢的吧?”
“這你都能看出來?”李青詫異。
“不是,一般人沒他那麼大腳丫子。”石彪訕笑道,“主要是他一回家就罵你來著。”
石彪拍著胸脯道“不過你也不用生氣,我出門時又打了他一頓。”
李青忍著笑,豎了豎大拇指“乾得漂亮。”
“嗨~其實我也不想動粗,但攤上這麼個熊長輩,我是實在沒什麼辦法。”石彪歎道,“但願他們理解,我這做晚輩的一番苦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