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長生久視!
剛出生的孩子都不好看,皮膚皺巴巴的,稀疏的頭發黏在頭皮上,看著特彆醜,但兩口子卻不這樣覺得。
他們覺得好看,笑得開心……
嬰兒閉著眼,還在哇哇哭,哭聲並不大,卻令二人揪心。
朱見深忙道,“快,快去找奶娘。”
…
很快,孩子被奶娘接管,去一旁喂奶去了,奴婢們個個心思機巧,不留痕跡地退下,給兩口子留下獨處空間。
“皇上,快去看兒子,臣妾這兒不要緊。”貞兒催促。
朱見深吻了下她的唇,輕聲道,“你比他重要。”
“皇上……”
“大喜的事,莫哭……”朱見深擦掉她的眼淚,滿眼寵溺。
~
皇長子降世這麼大的事,瞞不住,也沒必要瞞,很快就傳開了。
群臣得知後,卻無喜色。
在他們的觀念裡,嫡長子才有資格做儲君,但問題是皇上獨寵萬妃一人,皇後能不能誕下龍子,甚至能不能懷孕都有待商榷。
隻要皇後生不下龍子,那眼下這個皇長子,便最有資格做太子。
這不是群臣樂意看到的,拋開嫡子不談,單是萬貞兒的身世,他們就無法接受。
宮女也就罷了,還大著皇上十七歲,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樣一個老女人的孩子,怎可做大明的太子儲君?
更要命的是,這個萬妃底子實在太乾淨了,根本不是官僚體係中的人,想巴結也做不到,即便做得到,他們也抹不開臉。
得不到怎麼辦?
毀掉!
當然,這個毀掉不是殺萬貞兒,也不是殺皇長子,而是…扼殺皇長子成為儲君的可能。
於是乎,針對皇帝冷落後宮的奏疏層出不窮,說來好笑,皇帝睡不睡女人,睡哪個女人他們都要管。
但事實就是……他們還真能管,打著‘帝王無家事’名義,讓你挑不出一點毛病。
太子是國本,關乎大明千秋萬代,群臣理由正當,朱見深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更讓他惱火的是,親娘也給他上眼藥,讓他多寵幸皇後,同樣打著‘為大明計’的名義。
都是人精,朱見深的心思誰都明白,但他們無法接受,包括周太後。
她討厭萬貞兒猶勝百官!
這個跟自己一樣大,卻受兒子獨寵的老女人,她一直看不順眼,更難以接受讓萬貞兒生的兒子做大明太子。
孫子的確是她孫子,但她可以有很多孫子,隻要兒子夠勤奮,生一群孫子都不算難事,她才不在意這一個呢。
這麼多人施壓,說沒有壓力是假的,朱見深根基太淺,不敢貿然翻臉,這是他的優點——識時務。
於是,他聽納了眾人意見,還真去了皇後寢宮住了幾日,不過……具體辦不辦事,外人就不知道了。
誰還敢聽帝後牆根兒不成?
皇後總不能到處宣揚,說皇帝都是睡的素覺吧?
待事態平息,朱見深的反擊也開始了。
自登基起,他表現的都很‘賢明’,廣納諫言,禮賢下士,然,這並不是他的真實性格,也不是他的意願。
他要做的,是煌煌史冊中的好皇帝,而非臣子口中的好皇帝。
朱見深登基已有一年半,在‘裝孫子’的同時,他也在培養自己的力量。
司禮監、東廠、錦衣衛已經歸心,此外,他還籠絡了一些禦史。
朱見深從禦史入手,是有原因的,雖說禦史沒有太大權柄,但他們掌握著恐怖的輿論導向,且還有監察之權,這可是個很有能量的機構。
籠絡內閣、六部,這些實權部門的人固然更好,但付出的代價也更大,且一個不慎就會弄巧成拙,一旦讓其起了警覺,後麵就不好運作了。
朱見深深刻明白,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要有所得,否則,之前的隱忍將變得毫無意義。
軍權已經在運作了,短時間看不到成效,隻能另辟蹊徑。
朱見深瞄準了財權!
登基以來,國帑一直處於拮據狀態,說來丟人,那三百萬兩銀子,還是他拉下麵皮訛詐富商所得。
但這不是長遠之計,清楚了商賈作用後,朱見深也熄滅了殺雞取卵的想法。
至少在商賈沒威脅到皇權前,他不打算對其下手。
不過,他可以不打壓商賈,但商稅必須要整頓。
其實吧,說是商賈,但這所謂的商賈,七成以上都是官紳,不是家中有人做官,就是家中曾經有人做官。
就是在這種官商關係盤根錯節的情況下,商稅才屢屢縮水。
因為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事實上,以大明現有的商業規模,商稅定額,每年的商稅至少在六百萬兩銀子以上,甚至更多。
然,成化元年一整年的商稅,不足兩百萬,這其中偷漏稅額可見一斑。
屬於朕的,朕終將一點點拿回來……朱見深神色凜然。
…
這一日,早朝。
朱見深如往常一樣上朝,群臣亦如往常一樣行禮、高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