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道兄所言極是。”兩人含笑點頭。
三人拱手作彆,待彭時走遠後,劉定之、商輅重新彙集。
“弘載兄,這內閣首輔之位……你怎麼看?”
“目前看,永青侯大概率是坐不上了,多半會落到彭大學士頭上。”商輅歎了聲,反問道,“主靜兄怎麼看?”
劉定之一改往常,道“弘載兄,你覺得……愚兄如何?”
“自是極好!”商輅點頭,“當初皇上召我入閣,陳閣老對我百般刁難,彭大學士也時常排擠,唯主靜兄一人厚道……”
劉定之心中狂喜,保證道“弘載若支持愚兄,他日愚兄做了首輔,絕不辜負你。”
商輅一副受用模樣,拱手道“主靜兄有需要,言語一聲便是。”
“哎,好。”
兩人走了好一段路,才依依惜彆……
商輅輕歎鬥吧,反正怎麼也落不到我頭上,就當看戲了,興許我還能得些好處。
劉定之心道商輅話語權太低了,他就一陪襯,嗯…還得看永青侯,明兒私下得再拜訪一次。
…
小院兒。
李青將書中夾著的銀票,全部取出來數了數,千兩銀票三張,百兩共計二十張,著實不少了。
以大學士的俸祿,即便再加上皇帝賞賜,以及冰敬、炭敬,這些錢至少也得讓他們乾三年。
但從三人的出手來看,這些錢並不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由此可見,大明絕對清廉的官兒,實在太少了。
念及於此,李青不禁輕歎“放眼朝堂,又有幾人不貪呢?”
朱婉清忍了又忍,但終是忍不住,吐槽“李叔,你這……你和貪官有啥區彆?”
“你這小丫頭片子,你懂個啥?”李青這次倒沒生氣,而是問“你知道貪官兒的標準是什麼嗎?”
朱婉清哼道“收受彆人的賄賂!幫忙乾有利行賄者,卻損害朝廷、百姓的事。”
“嗯…那如果隻收錢,不辦事呢?”
“啊?這……”朱婉清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還,還能這樣嗎?”
“怎麼不能?”李青理直氣壯,“他們行賄還有理了?”
可你受賄就有理嗎……朱婉清沒敢說出來,問道“李叔,你就不怕他們急眼?”
“他們不敢急眼。”李青笑道,“自己不乾淨,哪裡敢說彆人臟?”
朱婉清啞口無言,悻悻道“李叔,你這樣……很敗人品哎。”
“我在官場就沒人品。”李青笑了笑,將寶鈔揣進腰包,“走,下館子去。”
……
朱婉清也是服氣,更讓她服氣的是,這樣的李叔居然還有人巴結。
那天來的三人之中,有一人又來送錢,足有千兩之巨。
這些人可真有錢……朱婉清恨恨想著不外乎李叔說,官場沒幾個清廉官兒,不過,李叔他自己也不清廉……
小丫頭心中不舒服,一是因為官場渾濁,儘管她的公主身份並不被承認,但她仍將自己當做皇室宗親;
二是因為李叔,她覺得李叔沒那麼完美了。
偶像的塌房,令她倍感不適。
為此,她還專門找到李青,勸道“李叔,咱把錢還回去吧,咱堂堂正正做人,不拿這黑心錢。”
李青卻道“正人君子難以做官,即便做了官,也難以走得長遠,惡人還需惡人磨……”
如此雲雲……
朱婉清不認同這套理論,但她又勸不動李叔,為此生了好幾天的悶氣。
直到聽李青說,李宏要進京時,朱婉清心情這才好了些。
情郎要回來了,她心中雀躍,為此特意打扮一番,結果卻被李青打趣,她簡直要粉轉黑了。
這下,她心中偶像的所有光環,徹底消失,實在是偶像太沒品了!
兩日後的上午,朱婉清正在擇菜,拍門聲驀然響起。
‘砰砰砰……!’李宏洪亮的嗓門傳來,“乾爹,乾爹開門,是我,宏兒啊!”
“大哥哥?”朱婉清怔了下,連忙解下圍裙,喜滋滋地上前開門。
大門猛然打開,門外李宏冷不防之下,一頭衝了進來,差點栽倒。
“大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朱婉清連忙扶住他,小臉兒歡喜,“你沒受傷吧?”
“沒有,誰能傷得了我啊?”李宏得意一笑,數月不見,心上人愈發可人,他也顧不上乾爹了。
“婉清妹妹,你一直在等我嗎?”
“嗯…”朱婉清羞紅了臉,頭都不敢抬,隻露出雪白脖頸……
如此模樣,簡直……要命。
李宏情難自禁,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