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局!
林英喝了一口水,慢慢的把水杯放在茶幾上,看著林軍的那張老臉,突然有些厭煩了起來,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她知道老大並不知道這件事,林軍留在北京完全是他自己的安排,與工作並無關係。於是便放心的說道“哥,你這就讓小妹為難了。我今天要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男朋友都已經在家等我去接他了。”
林英看了一眼林軍的臉,也察覺了林軍有些失落的眼神。但她仍然堅定的說道“哥,小妹這次真的沒時間陪你在北京玩,下次吧,下次你來北京,我一定好好帶你在北京逛逛,去吃遍北京的美食。”說完便站起身來“哥,既然你不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沒等林軍開口,她就向門口走去。“哥,等我從廊坊回來,我再聯係你。”
“好吧,妹子路上慢點,注意安全。”林軍知道他的計劃泡湯了,呆呆的望著林英,滿腦子的混亂模糊了身影。隻好禮貌的回到“代問你男朋友好,祝你新年快樂!”
“祝你新年快樂!”林英說完,趕緊把房門帶上。在走廊裡開心地向電梯走去,心裡如釋重負。
林軍一個人在房間感覺很無聊,便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翻到新聞頻道。電視裡正在播報關於雪災的新聞,屏幕下方滾動著字幕“本期節目主要內容舉行春節團拜會,發表講話;春運,鐵路,全國鐵路預計發送旅客1106萬人次;關注英國“脫歐”,英國掃除“脫歐”所有法律障礙。今日我國西部出現嚴重的雪災情況”
林軍看完消息心裡有些緊張起來,雪災情況那麼嚴重,不知道家裡情況怎麼樣了。我一個人呆在酒店裡,吃的用的都不方便。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足勇氣撥通了何文權的電話。他準備告訴何文權,他打算下午回去,等雪災過後再來北京。
“林哥,什麼事?”何文權接到林軍的電話慢條斯理地問道。
“你看新聞沒有?現在雪災比較嚴重,昨天有的城市被雪災封城了,估計春節假期要延長,延到什麼時間上班還不清楚。”林軍老實巴交地把新聞的重點說了一下。“我估計上班得推遲到三月份去了,我還是回來,等雪災結束我再來北京。”
何文權想了一下,也認為他現在呆在北京沒什麼用了,回來商量一下張行長讓歸還貸款的事也好。於是體貼地說道“那好吧,你坐最近的一班航班回來吧,回來再說。”
林軍匆匆地的收拾好行李,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退票,看了下時間剛過11點。他走到門口,回頭掃了一眼房間,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忘拿。在確定東西都帶齊了之後,他關上房門。
出租車沿著長安街在飛雪中緩緩前行,天安門城樓在雪花中顯得更加的巍峨雄偉。長安街,是北京曆史上有名的天街,早在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永樂皇帝朱棣建都北京的時候,皇家就精心地在皇城的正前方安排了這樣一條東西走向的橫街。
天安門,明朝稱作承天門,是取真龍天子受命於天的意思。是皇城的大門,大門之外還有一道門廳,叫大明門。大門左右還各有一座門,左稱長安左門,右稱長安右門。在從長安左門到長安右門的這條橫街,即是長安街。長安街取長治久安之意。當初,長安街前,左右長廊廡殿,稱千步廊,正中央有石板路,稱為禦道。不過這禦道是不許常人步入的。隻有皇帝的龍車鳳輦,才允許通行禦道。通常大臣們受皇帝之召入宮,隻能繞過禦道進長安左門或長安右門,經長安街,上金水橋,入承天門,繼而進午門,才是皇宮。
到了清代,大明門改為大清門,承天門改為天安門,長安左門改為東長安門,長安右門改為西長安門。東長安門的位置,就在今北京市勞動人民文化宮門前80米處。西長安門的位置,就在今中山公園門前80米處。東長安門以東到東單,稱為東長安街西長安門以西到西單,稱為西長安街。
故宮已經關閉,金水橋上還有不少的遊客在拍照留影。有幾對年輕的情侶在打著雪仗,還有些大人正和孩子們一起在堆著雪人。北京的生活仿佛完全正常,沒有一點雪災的感覺。
林軍向天安門行了個肅目禮,回頭看了一眼人民英雄紀念碑,他回想起自己名字的來曆。
林軍原來的名字叫林涵,在61年困難時期的夏天。他當時隻有幾歲,跟著母親去大法寺敬香。林軍的母親是個典型的中國南方農村五十多歲的婦女,一頭花白的頭發,因一路走到大法寺汗水打濕的兩鬢發絲緊貼在臉上,看起來很疲憊,但是兩眼卻非常有神采,歲月的風霜在臉上刻下的溝壑卻掩飾不住她曾經的美麗身上藍底白花的襯衫已經洗的有些泛白,卻很整潔,褲子也是那種臀部和膝蓋補過補丁的發白的藍布褲,腳上的黑色布鞋沾滿了路上潮濕的黃土。
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曬得卷縮起來。知了扯著長聲聒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一層煩燥。母親還在經堂念經,他餓得實在難受,見廟裡沒人,便把香案上供菩薩的糕點偷了幾個,一個人跑到後山去藏著吃。糕點也不知是放了多久的,他吹了吹上麵的灰塵,三下五除二就吞了下去,是鹹是甜都沒有嘗出來就吃完了。然後躺在草坡上,在冬日暖洋洋的午後睡著了。
睡夢中的他被肚子的一陣絞痛驚醒了過來,痛得滿地打滾,直到爾後昏死了過去。
他的母親念完經到處都找不到他,急得在寺廟門口大哭。嘴裡一直不停地祈求般的喊著“菩薩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小兒子,不要讓那些挨千刀給吃了,他們要吃就吃我吧,放過我的兒子吧。”傳說那個時期人餓極了連小孩都吃,想到這些,他母親都快急瘋了,一直在廟前歇斯底裡的哭喊。
說來林軍命不該絕,當時離大法寺不遠處駐紮著一個連的解放軍部隊。他們聞訊後,便立即組織尋找,派了幾個班分頭去後山搜尋。幾個小時才在後山的一條溝邊找到了昏迷中的林軍,立即派車把他和他母親送到了江安市人民醫院。醫生後來說他是食物中毒,還好送得及時,如果再晚幾分鐘估計就救不回來了,他算撿了一條命回來。
出院後,林軍的母親帶著他去感謝解放軍,因為他的命是解放軍救的,所以他母親給他改名叫林軍。從此以後,隻要一見到軍人,他眼裡就會綻放出感激之情目光。
飛行2個半小時後,林軍回到了省城。一看時間還不到下午4點,便在機場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往江安市開去。
冬天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於是,一路的北風帶著刺骨的寒意,驅趕著高速公路上白色的霧氣,向車的兩邊遊蕩;而遠處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村莊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烏雲混為一體,但不久,又被夕陽穿破透出幾束金色的光芒。
在路上,林軍給女兒打了個電話。“寶貝兒,爸爸回來啦!給媽媽講,等我一起吃團年飯。”
林軍和現在的這個老婆陳英是二婚,他們是典型的老夫少妻。他比陳英大了20歲,他們女兒今年十三歲,剛上初中。個子挺高的,身材均稱,不胖也不瘦,是塊跳舞的料。她留著齊耳短發,頭上總是一左一右地夾著兩隻發夾,把頭發緊緊地攏在耳朵後麵,顯出一張光滑白淨的臉龐。她那張小嘴巴蘊藏著豐富的表情:高興時,撇撇嘴,扮個鬼臉生氣時,撅起的小嘴能掛住一把小油壺。從這張嘴巴說出的話,有時能讓人氣得火冒三丈,抽泣不止,有時卻讓人忍俊不禁,大笑不已。
“好的,爸爸!你給我買什麼禮物啦?”電話裡傳來女兒嬌嫩的聲音。
“現在保密,回來給你驚喜!”林軍神秘的說道。
“好吧,快點回來!”林軍的女兒說完匆匆的就掛了電話。
出租車在通往江安市的高速公路上飛馳,沿途車輛較少,天空灰暗的雲層壓得很低,收音機在播報著雪災的情況。
“大哥,你從哪裡回來?”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林軍問道。
“北京。”說完輕輕的笑了幾聲。
“難怪你穿那麼少,不要介意哦!主要是現在雪災嚴重,你剛回來,估計還沒有來得及加衣服吧。”出租車司機禮貌的說著。
“沒事,回家就暖和了。”林軍感覺的確比北京要冷一些。
林軍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女兒打來的,急忙接通問道“寶貝兒,什麼事?”林軍是老來得子,所以對女兒特彆溺愛。叫起“寶貝兒”來心裡感覺特彆的開心和幸福。
“爸爸,你什麼時候能到家,媽媽要炒菜啦?”女兒催促的問道。
“快了,估計還要半個小時吧。”林軍掛了電話,看著窗外路旁一排高大的雲杉樹,一顆顆的向後倒流,感覺時間在飛逝,感覺自己在慢慢老去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林軍的思緒,一看是何文權了的電話。心想想著他咋就那麼多事,還要不要讓人活了。便怨聲載道的拿起電話“喂!何董,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