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局!
“何董早,新年快樂!”裴峰在電話裡的語問候沒有讓何文權感覺到節日的喜慶。
“新年快樂!”何文權應付了一句,想等裴峰說出打電話找他的目的,他還真希望這就隻是一個問候的電話。
“何董,剛才南宮雲的律師給我打了電話,說假期一結束,他們和法院一起會來公司強製執行法院判決。並通知我配合他們的工作,他們將全麵接手我們公司。還告訴我,我的職務不變。”
“他的,他們還說什麼?”何文權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的向電話裡大喊著。
“還說還說,如果你不配合,或其他人員妨礙執行員執行,他們將依法采取強製措施,予以拘留。”裴峰說得還算婉轉,他極力想控製住語氣,不想因為這事激怒何文權而遷怒於自己。
“扣留?”何文權一聽就火冒三丈,大聲的吼了起來“喊他來扣留,喊他馬上來!”此時的何文權已經徹底的憤怒了,完全忘記了這是大年初一,也完全忘記了這是在家裡。“那個傻逼,老子弄死他。”
鄧會計和許一然聽見何文權在花園裡罵人,以為是和誰在吵架,放下手裡的活便急急忙忙地從廚房跑了出來。見何文權一個人站在花園裡對著電話吼,鄧會計趕緊上前勸道“老何,小聲點。不要影響鄰居。”
“哦!”何文權在鄧會計的提醒下,猛然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剛才的確很失態了,忘記了控製自己的情緒,畢竟是在家裡,工作上的事他不想讓鄧會計知道。於是緊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臉上強行的擠出一個笑容,對著鄧會計和許一然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有點激動,沒事,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鄧會計本想上前去問問出了什麼事,但覺得許一然在旁邊,問起來有些不妥。便轉身拉著許一然說“走吧,我們去忙我們的,他工作上的事我從來不想多問,讓他自己處理。”邊說邊拉著許一然往廚房走去。
鄧會計太了解何文權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發過那麼大的火,想必問題非常嚴重,她想等晚上睡覺時在房間再問吧。
裴峰聽著何文權在電話裡突然咆哮,這麼多年了,他從來也沒見過何文權如此激動過,他一直覺得何文權是那種天塌下來都能沉穩應對的人。便一時慌了手腳,電話沒拿住掉在了床下,發出了“啪”的一聲,在裴峰的耳裡回響。
“喂喂!”何文權聽見電話裡“啪”的一聲,便沒有了聲音。他的右手一直舉著電話放在右耳上,在花園裡走來走去忘記放下。
以前林軍曾經幾次提醒過他,南宮雲可能不是想要他還錢,好像南宮雲後麵有個大佬想通過這個方式把他們公司吞了,可自己卻一直不相信,他覺得南宮雲那麼自負的人不可能讓彆人當搶使。剛才裴峰這個電話讓他徹底清新了,何文權此時強烈地感覺到這是他們預謀已久的計劃。他們之所以現在動手,是因為算準了他那15個億的銀行貸款馬上到期,根本沒有錢還,再加上南宮雲的1個多億。他現在隻能按合同執行,將公司99的股份交給南宮雲。那樣的話,他自己和林軍就徹底出局了。
想到林軍,何文權一身打了個冷戰。林軍的2000萬將會變成他個人的負債,如果他不傾家蕩產的賣了現在所擁有的資產來還他,林軍一定會和他拚命的。畢竟他最先是以借款的方式把林軍框進來的,也承諾是在還了他的錢後才能按照股份分配利潤。他知道,在林軍的眼裡,錢比命更重要。
裴峰彎下身從床腳下撿起手機,一看已經掛斷,試了試按鍵,手機並沒有摔壞,便放心的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他卷縮著自己的身子,把頭埋進了被子裡麵,似乎想躲開這個世界所有的紅塵煩事。想到節後法院來執行,南宮雲查賬,心裡就感覺一陣陣的恐慌。
他感覺他的世界從此毀滅了,他現在的房子,車子和票子,他過去的一切努力都會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他很不得自己現在就變成一條蛇,偷偷地從被子裡悄悄的鑽入地下,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
他不知道事發後該怎樣了麵對那些他曾經鄙視的親朋好友和鄰裡鄉親,更會受不了他們那可以分分鐘殺死他的眼神和嘲笑。
好像上帝在和他開玩笑,把他高高舉在了空中,即刻準備放手。他覺得自己正在等待著命運的審判,感覺自己會落入十八層地獄一般。恐慌、焦慮,內心煩躁不安。
何文權在花園裡來回走了幾圈,在靠牆角的掛花樹下停了下來。他撥通了林軍的電話。他知道這個電話將徹底毀滅了林軍昨晚的夢想,但他必須告訴他這件事,希望激起他戰鬥的激起,和自己站在一起來共同麵對南宮雲和他背後的勢力。否則,他和林軍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都將會被這個世界徹底地拋棄。
“何董早,新年快樂!”電話裡傳來了林軍沒有新年問候喜悅的聲音。
“林總早!吃過了嗎?”何文權禮貌的問道,沒有了以往的霸氣。“裴峰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打,怎麼啦?”林軍有種不祥的預感。
“要不你過來一趟,這個事有點棘手,電話裡說不清楚”。何文權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你的點子多,過來一起商量商量”。
“這一大早的!”林軍感到一定是遇見什麼大事了,不然何文權不會那麼客氣的和自己說話。便回答道“好吧,我馬上過來”。
大年初一的江安市被厚厚的白雪包了個嚴嚴實實,街道上空無一人,車沿著路上兩條被壓出了路麵的黑色軌跡緩緩的前行,收音機裡在播報著昨日雪災的新聞。在駛過街口時林軍看了一眼平時愛吃的包子早餐店緊閉的大門,心裡想著今天看來是要空著肚子錯過大年初一的第一餐了。
林軍昨晚沒有睡好,今天早早起來洗漱後換了件陳英給他買的紅色襯衣和褐色呢子大衣,人看上去喜慶和精神了許多。但一想到何文權可能告訴他的壞消息,臉上怎麼也擠不出新年歡樂的笑容來。一路上心裡七上八下的穿過江安市的中心來到了何文權的彆墅。
見林軍的車停在了花園外麵的車位上,何文權給茶壺裡添上剛剛燒開的水,把茶桌下的電烤火爐的溫度調到了最大。院裡的雪一早就被鄧會計打掃乾淨了,桌子周邊的地被爐火的溫度烤得乾乾的,完全沒有冬日的景象。隻要樹葉上靜靜的積雪在提示著走過來的林軍冬天的純潔。
“快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何文權起身給林軍倒了杯茶,熱情的招呼道“一大早把你叫來,陳英沒有怨我吧?”
“沒事,就是嘮叨了幾句”林軍坐下端起茶杯低聲的回道“什麼嗎棘手的事?你先說說,不然這杯茶我都喝不下去”說完後,把頭一揚,還是把茶一飲而儘。
“剛才裴峰給我打了個電話,南宮雲那個蝦皮太壞了”何文權看著林軍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繼續說道“憑他,也想把我們公司吞了。簡直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