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的天空是一張包攬世界的網,圈禁著一界生靈。
天網無形,那一個個網格,便是通往外界的門。
虛空深淵是世界崩塌的結果,而天網不同,是規則,也是約束。
就是那張網,束縛著各界生靈,篩選著其中的佼佼者。
追求不同,選擇亦不相同。
被束縛的逍遙有人甘之如飴,也有人選擇做一隻漏網之魚。
門是雙向的,進得來,也走的出去。
可不管是來還是去,都要感悟天道,並具備相應的實力。
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心生萬物,成就無相,也是陽神。
而這心,就是本心,就是真我。
到達這種境界,天地能源儘我可用,已能產生天人感應,做到天人合一。
門有門禁,天門的門禁就是天人合一,就是陽神。
修行者,實力有強弱,境界有高低。
實力是生存的保障,境界是登高的前提。
如要一路登高,這二者缺一不可。
天上天下兩人間,中間隔著一道天網。
可這網,並不是無堅不摧。
成就無相,到達陽神,神魂的感應,有了跨越式的提升。
布下一道魂印,種下一顆魂種,信息的傳遞,即便遠在天涯,也如近在咫尺。
神魂的波動雖然無聲,反饋的卻是最為直接的訊息。
這種奇妙,就如量子糾纏,幾乎無視了空間和時間。
開天門,下界之人飛升,天界之人下凡,雖說路遙無緣見到,卻時有發生。
究其原因,離不開天地互通,仙門曆練的重啟。
正因為如此,一直祥和泰平的瀛洲,隨時代的變化發生了一係列的改變。
仙朝動亂,世界分崩離析,隕滅了無數生靈,造就了深淵大壑。
所有的種種,雖然是遙遠的過去,卻永久記載於仙門典籍,銘刻在修行者心裡。
凡人也好,修行者也罷,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生存也是永恒的主題。
動亂的端倪已經初步顯現,生存的競爭也在整個天下人間興起。
競爭是多方麵的,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
有人活著,就得有人死去。
遊蕩於瀛洲,各路消息紛至遝來。
而最多的,是龍鳳麒麟三族的消息。
從西海流洲龍族試煉地的開啟,鳳麟洲傳出的鳳鳴麟吼,到大荒鳳族的出世,方丈山的漸漸崛起。
無一不印證著時代變革的到來,世界輪回的開始。
所有的一切,路遙皆聽之淡然。
可有一則消息例外,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中土極北,北海之濱,有蜿蜒萬裡的一片山脈,鐘山。
就在不久前,鐘山震動,北海冰淵解封。
關於鐘山,天下人間流傳著一段傳說。
盤古挑戰神明墜落凡間,其身軀的一段,就化作了鐘山。
鐘山有神,名為燭陰。
而燭陰,正是伏羲女媧的前身。
對於燭陰的傳說,地球上的典籍有不同的記載。
一說它來自西北海外,大荒之中的章尾。另一說則和這裡差不多,出自鐘山。
在這裡,並無章尾。
不過在大致的方位上,倒有一座火焰山。
燭陰乃火精,若說和火焰山有牽連,也隻僅此而已。
雲淡風輕的表象之下,是思緒浪潮的翻湧。
一切是虛幻的,荒誕的,卻又真實的發生著。
氣機的突然遲滯,讓路遙從神遊中回轉。
猿嘯天的眼睛盯著天邊的霞光,一身氣機流轉不停,蓄勢待發。
舉目遠眺,路遙的目力所及,捕捉到了一些影像。
“不用緊張,是熟人!”
猿嘯天心神顫了顫,問道“師傅,你看得見?”
“嗯,看得見。”
或許是為了印證路遙所說,到來的一行人的確眼熟,是曾經遠赴九嶷山的虞秋水。
再見麵,雙方與以往皆有不同。
路遙笑道“看來你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特意尋我,可是有事?”
“嗬,你的行蹤,知道的何止是我?”
“不過尋你,的確是刻意。”
“為何?”
如今的虞秋水,英氣之外多了一層凜冽,添了幾分男子的豪氣。
上善若水,秋天之水卻多了肅殺,也多了寒涼。
或許,這才是虞秋水真正的自己。
“莫急,事情稍後再說。”
“到了瀛洲,我算得上半個地主。到我的地界看一看,如何?”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路遙笑道“來到瀛洲,是為了看看大世界的風光氣象,可不是想著占你便宜。”
“居高臨下,瀛洲風光可以儘覽。若要看大氣象,那就要到玉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