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中人耳清目明,神識流轉一周,演武場的一切就知道了個大概。
出現在這裡的,是各方仙門的弟子,還有一些來曆不明的人。
至於那些巨頭,一個都未現身。
層麵的不同,關注的方向也不同。
師門長輩目光長遠,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弟子們一概不知,唯有猜度。
他們看的是眼前,關心的是同一層麵的人。
九嶷山來人形單影隻,又是新晉的勢力,自然受到了最多的關注。
不必多說,單單那些略過的眼神,就足以透露許多的訊息。
冷漠,不屑,平淡的麵容之下,是深淺不一的敵意。
與九嶷山不同,演武場人數最多的,是來自方丈山的修行者。
他們目光灼灼,氣勢排山倒海,對九嶷山釋放了最大的敵意。
方丈山曾是萬龍彙集之地,號稱仙家數十萬,是東海人數最為眾多的勢力。
在他們其中,不少人擁有龍族的特征,身兼過人的能力。
路遙祖洲之行後,人間龍族氣運昌盛,方丈山也被惠及,聲勢日隆,實力也水漲船高。
其門內弟子,開始頻頻挑釁各大仙門,並不斷地進犯遨來。
雖說仙門師長不直接參與弟子爭端,但方丈山的行徑已然出格,說是沒有宗門的授意,任誰也不能相信。
演武場上,弟子們在舍生忘死,為仙門顏麵添磚加瓦。
而在雲朵之上,巨頭們卻在俯瞰大地,相談甚歡。
回望彩雲朵朵,采荷仙子笑道“抵達瀛洲的仙道眾多,就屬方丈山聲勢最隆,真是給足了虞秋水麵子。”
青靈神君撥弄雲海,笑容可掬。
“沒辦法,方丈山受氣運眷顧,實力自然節節拔高。瀛洲是驪錘兒的地界,牌麵不給足點兒,怕她砸我山門啊!”
驪錘兒橫行霸道,時常打砸蓬萊山門,是東海的一則笑談。
青靈雖說是調侃,卻難保沒有挑唆之意。
不過對此,采荷仙子並未羞惱,而是笑顏盈人。
“神君說的沒錯,我家師兄雖說有屠夫之名,卻是吃了那女盜匪不少苦頭。”
“不過我倒覺得,驪錘兒是個妙人兒,弟子們也早已習慣。時間長了不去,不但門人頗為想念,蓬萊的山門也倍感寂寞,實在是怪哉!”
簡單幾句話,不見刀槍,卻藏綿針,烏焱看得津津有味。
“這麼說,驪錘兒和蓬萊是朋友囉?”
望向雲朵下的玉醴山,采荷仙子沒有否認。
“或許吧,畢竟驪錘兒算不得什麼惡人,隻是有些饞嘴兒。金丹而已,對我家師兄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
“俗世有句話說得好,吃人嘴短。日後蓬萊有事,她也不會裝作看不見,你們說呢?”
打了個哈哈,采荷仙子的目光投向西方。
“蓬萊雖說傳承久遠,不過朋友沒有幾個,對頭卻是不少。我們比不得方丈山,朋友遍及天上和人間。”
對此,青靈並未避諱,眼神由溫和漸漸轉為孤傲。
“這話沒錯,方丈山自古便有從龍之功,世人皆知。”
“仙子也彆光說我,扶桑又如何?道場坐落在神族舊址,又和炎帝後人牽扯不清,朋友就少了?”
南司司主烏焱,是扶桑高層,是少數知道伊岐那依身份的人之一。
他不明白,這等秘密,方丈山是從何得知的。
此時,麵上陽光散去,笑容變成了寒霜。
“嗬嗬,看來方丈山還是有心人了。你說的是伊耆吧?”
“他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伊耆是扶桑請來的煉丹師,他的後輩在扶桑借地修行,僅此而已。”
“如果你真想弄清楚其中牽連,不妨去扶桑問一下火靈真君?”
烏焱動了怒,青靈卻並未放在心上,言語間多了輕蔑之意。
“何必動怒?說說而已。火靈那暴脾氣,我可不敢去。再說了,管那人何等身份,與我方丈山何乾?”
“這天地變了,多了一些不該出現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比如女媧,比如妖離,還有那九尾狐,是吧?”
仙門巨頭間的對話,並未避人。
話語隨風而去,落入了朵朵彩雲。
在他們看來,那些言語之間的敲打試探,如劍光一般駭人。
很快,彩雲紛紛落入山川,隻餘三朵主宰著天空。
滄瀾之眼,路遙數度嘗試進入核心深處,結果卻一次又一次失敗。
有幾次,甚至身軀都迸出了血線,崩毀隻在一瞬間。
“很奇怪,感覺壓力增強了不少!”
感受著水流的變化,驪錘兒的氣息凜冽了起來。
“聽說過贔屭嗎?”
贔屭,真龍之裔,禹王的坐騎,路遙當然聽說過。
“贔屭鎮海,禹王他來了?”
搖了搖頭,驪錘兒說道“人未至,氣勢先到了!”
“東海潮漲,水底生靈寸步難行,他在示威!”
煉體不在一朝一夕,要想取得想要的結果,需經過長久的磨礪堅持。
說了那麼多的禹王,如今有機會見上一見,路遙當然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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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上,你方唱罷我登場。
憑借強悍的體魄,過人的攻伐之力,方丈山鮮有敗績,風頭無兩。
那囂張的氣焰,挑釁的眼神,猿嘯天幾次想要上場,都被紅袖踹了回去。
“爭那虛名作甚?好戲還未開場,先等著!”
“那幫龜孫子幾次三番騷擾遨來,這都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