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歸一!
經過多日的沉澱,路遙的心,沉靜了下來。
木婉君說自己是她第二個男人,他不認可。因為那個殘忍傷害她的,根本不能算人,連畜生都不是。
他覺得應該做些什麼,無論以後還會不會相見。
“師尊,我有些話要說。”
路遙從不主動見自己,既然來了,肯定有事,不一般的事。
“有事就說吧!”
沉默了片刻,路遙還是開了口。
“師尊,烈陽山一行,門人皆傷,真人也不能幸免。惟獨木真人和司徒婉沒事,您不覺得奇怪?”
“哦?繼續說。”
“木師姐和司徒婉曆來不和,木真人卻不聞不問。而且,師姐對木真人似有偏見,我總覺得不正常。”
“還有,師姐未死,卻不回山,是不是有彆的原因?”
青蘿真人眉頭微擰,沉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話到了這個份上,路遙也不再避諱,開口直言。
“青木劍派遭遇劫難,正是人心不穩之際。在這個時候,最忌諱的是內部生亂。”
“木真人是師姐的父親,師姐失蹤,他不該尋她回來嗎?要知道,師姐可是劍山頂尖的天才,是劍派的一份希望。”
青蘿真人沒有表態,可路遙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
“你一向沉穩內斂,心機深沉。今日膽敢質疑劍山真人,卻是為何?”
“師尊,我也是劍山的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打頭風。
漏了,破了,修補即可。可要是梁斷了,那就隨時可能垮塌。
劍山大殿兩人對坐,一個是青雲真人,另一個是木青山。
“婉君是劍山的棟梁之材,青山可有消息?”
“唉,下山幾次,皆是無功而返,不知道她流落到了哪裡。”
青雲真人歎息道“婉君煉化了五行寒玉蓮,前途不可限量,將來成就絕對比得上劍不空。”
“那孩子娘親早逝,實在可憐。如今劍派封山,暫時不會有什麼風險。青山,為了你,為了劍山,下山把她帶回來吧!”
木青山思索片刻,點頭應下“多謝掌教垂憐,我必會帶她回來。不過,天地之大,世道艱險,一時半會可能沒有結果。”
“無妨,帶回婉君,一切值得。我們終有老去的一天,婉君他們,才是劍山的未來。”
木青山下山了,帶著司徒婉。
人前腳剛走,青蘿真人就來到了劍山大殿。
“路遙那小子說的有些道理,木青山修為是高,正因為如此,才更要小心!”
“青蘿,路遙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或許吧,不過他說了句有意思的話,他是劍山的人。”
得知木青山下山的消息,路遙安心了許多。
他開始專心修行,不過重點放在了八方遊龍步上。
這身法無論用在對陣廝殺,還是拿來逃命,都擁有無窮的潛力,是在劍山發現的最有價值的東西。
司徒婉下山,路遙住進了閒人莫入的小院,這讓雲逸心緒難平。
毫無疑問,青木劍派沒落了,而且成了幾派勢力的眼中釘。
逃亡路上的種種,像揮不散的陰影,籠罩在雲逸心頭。
所以,他選擇了不告而彆,偷偷離開了劍山。
幾日後,劍山頒下了劍令,劍派譜牒上移除了雲逸的名字。
有一就有二,陸續有人離開。
一個月後,下宗弟子走了三分之一,這才安定了下來。
“這是好事,無需悲觀。心不在劍山,留在這裡,也是空耗資源。”
沒錯,對留下的弟子來說,這的確是好事。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待遇比之前增長了一倍。
烈陽山問劍,影響是深遠的,不隻是修行界,還牽扯到了俗世。
王家支脈撤出了幾派包夾的靠山城,而是去了另一支脈的所在地,黑水澤。
經曆了一係列變故的青木劍派,沒有就此倒下,而是像枯木逢春,出現了生機。
那些籠罩劍山的冷漠,也似乎退去了不少,多了些人情冷暖。
路遙第一次感覺,留在這裡,其實也不錯。
世間生靈無數,時刻演繹著種種悲歡離合,愛恨情仇。
木婉君就是其中的一個。
心智備受摧殘的她,性情變得更加偏執冷酷,頻頻出沒於俗世與修行界。
因而,有許多人死在了戮心藤下,有男子,也有女人。
憑她的實力,騰雲不出,難有人能製衡她。
可夜路走的多了,總會遇到鬼。
所以她負了傷,遠逃北方。
黑水澤,地處遨來洲北方,境內多湖泊,因黑水河而得名。
黑水河畔的雜草裡,躺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正是逃亡至此的木婉君。
等她再次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個素衫婦人。
“那滿身的傷痕,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