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令牌路遙很重視,因為珍寶閣涉及的範圍很廣。
他們經營的買賣不隻是資源,還有消息,甚至是殺手買賣的中間人。
事情安排妥當,前路有了方向,路遙開始專心修煉。
修行的路很長,要想把握住每次的靈光一點,就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恒心。
就這樣,路遙在海邊斷崖的山洞住了下來,開始等待離開的到來。
麵朝大海,臨海觀潮,修行之餘,路遙愛上了垂釣。
潮音竹不愧是垂釣利器,次次不落空。
不過路遙除了喂食青鯉,總是釣了又放,放了又釣。
嘯月對潮音竹有很重的心理陰影,但對路遙奇怪的舉動很是不解。
“釣上來又放掉,你釣個什麼勁?”
“你懂什麼?我釣的不是魚,是寂寞。”
寂寞怎麼釣,嘯月不懂。它關心的是那尾青鯉,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小東西,它總有些懼怕。
相比狼妖的不解風情,赤煉要好得多。
每當路遙垂釣之時,它總會準時從胸口探出頭來,一動不動的盯著潮音竹。
路遙釣的是寂寞,它或許想看看寂寞是什麼。
習慣了彼此的存在,路遙也懶得搭理她。救過自己性命,趕是不能再趕了。
距離碧遊島之會還有半年,金沙灘到了不少外來人,有遨來洲的,也有天元的。
於是,路遙封堵了崖洞,藏進了珍寶閣。
珍寶閣算是金沙灘半個地主,一場競寶會,修行者的消息就摸了個七七八八。
“遨來洲大部分修行勢力,都和天元有著聯係。那些在這裡開山立派的祖師們,遠離了紛爭,到了這片淨土,帶來了修煉的種子,也埋下了動蕩的禍根。”
“你想見的,不想見的,有不少已經到了金沙灘,在競寶會上亮了相。”
“說說和我有關的。”
“青木劍派的劍不空和雲天揚,烈陽山的張三夏陽,七殺宮的陌飛煙虎秋寒,玄陰殿的木婉君都來了。還有,木青山和司徒婉也到了金沙灘。”
“木青山還敢露麵?”
“怎麼不敢?天元在這裡選材,小小遨來洲豈敢添亂?”
“嗬嗬,那些門派的先驅,為了避世來了這裡。這些後輩們,卻向往外麵的風光,削尖了腦袋往外鑽。”
“這些人,有幾個能活到最後,不好說啊,不好說。”
境遇不同,選擇也不同。有人曆儘千帆看到了終點,選擇回歸田園。也有人百舸爭流,搏擊滄海,逆行蒼天。
結局如何,走了才知道,那怕冥冥中已經注定。
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儘亂世烽火。
烏雲蔽月,人跡蹤絕,說不出如斯寂寞。
修煉者望遠登高,身邊之人如明滅的燈火,站得越高,越是寂寞。
金沙灘以西數千裡的海麵上,飄著一座碧綠的小島,碧遊島。
碧遊島的神奇,不在於旺盛的生機,而在一個遊字。
它無根無基,始終徘徊在這一海域,隻隨波蕩漾,卻不逐流遠遊。
數千裡的海疆,一般人無法飛渡,隻能依靠海船。
而珍寶閣的海船,無疑是最好的,沒有之一。
望著壯闊的海麵,路遙心生遐想。
“範總管,這大海之中,可有海妖麼?”
“怎麼沒有?海妖也是妖,開了靈智,走上了修煉的路途。世間生靈無數,都懂得趨吉避凶,開智之後更是如此。”
“沒有特殊情況,你是見不到它們的。”
臨近碧遊島,大船隨波逐流收了風帆,開始準備靠岸。
或許是對天元的敬畏,修煉者沒有禦物飛行,徒步進入了碧遊島。
路遙也收斂了神魂蒙頭蓋臉,隨著人群上了岸,靠肉眼搜尋那些相識的身影。
果然,範統說的人都在,隨行的還有不少真人。
碧遊島是一處海船的中轉站,來往的不隻是修煉者,更多的是搏擊風浪的漁民。
這裡有鳥有獸,有海浪,也有花香。
如果沒有那些外來者,這裡絕對算的上是一座世外桃源。
遠離陸地的碧遊島,是茫茫大海的無根浮萍,島上靈氣寡淡得多。
大批修煉者的到來,消耗了大部分靈性氣息,留下了大海獨有的味道。
遴選天驕,說得很好聽,不過在路遙看來,卻像是挑選貨品。
因為那些天元來人,眼神中是遮不住的冷漠與傲慢。
忽然心有所感,路遙抬眼望去,發現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黑水澤見過一麵,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師姐木婉君。
目光交錯片刻,木婉君便望向他處。
路遙則悄悄退到了船上,對於外麵的一切不再過問。
既然木婉君能發現自己,難保他人不能,還是謹慎些為好。
碧遊島選材的結果,有範統告訴自己,他沒有必要冒那個險,湊那份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