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聲出口,那一縷寒芒從眼睛刺入,突進了神庭,絞碎了彭宇的神魂。
絲線鬆開,彭宇已經渾渾噩噩,呆立不動。
這時嘯月從黑暗中現出了身形,一口將他吞入了腹中。
路遙揮出一道劍光,丟下幾樣東西,騎到了嘯月背上,消失在了黑暗裡。
計劃很完美,就看丹元子什麼態度了,他在賭。
寧遠趕到時,哪裡還有人影?地上隻留下了彭宇的兵刃,還有幾樣藥材。
詭異的情形,讓寧願冷汗直冒。他不敢妄動,第一時間傳訊師尊丹元子。
巡海侯府,侯不凡一直關注著丹元子彆院的動靜。
忽然風起,一道身影飛出了彆院,直奔梯雲嶺。
“這是成了?不知道殺了一個,還是兩個。嗬嗬,最好路遙死在梯雲嶺,那就完美了!”
路遙當然沒死在梯雲嶺,丹元子找到寧遠時,他已經回了道醫堂。
到達現場的丹元子,感受著殘存的氣息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了那三味藥材上。
猴薑,府子,橐吾?
思索片刻,丹元子眼睛一亮,揮手將痕跡碾作了虛無。
“走吧,此事不要同侯飛提及!這種事都敢自作主張,真是取死有道!”
“那個路遙的事,我會親自過問,你做好自己的事!”
第二日,丹元子找到了總管侯不凡。
“總管,巡海侯閉關穩固境界,濱海大小事都由你過問。我徒彭宇下落不明,留下的魂印已散,顯然遭遇了不測。”
“道醫堂並入了侯府,是總管一力促成。其中的利益糾葛,我沒有興趣,但我要見見那個人!”
“真人節哀,不知道那人還在不在道醫堂,我陪你看看就是。”
二人到達道醫堂時,路遙正在晾曬尋來的藥草。
路遙第一次見到丹元子,此人目光清亮,眼中並沒有凶戾之氣。
“就是你找到了醫治風痛麻痹的法子?”
“正是。”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誰,我徒彭宇你認識吧,可知道他去了哪裡?”
路遙心中一緊,錯開了一步,避開侯不凡的視線,不動聲色的瞄了陰影中趴著的狼犬一眼。
“我和令徒隻見過一麵,至於他去了哪裡,的確不知。”
路遙的目光讓丹元子驚奇,那隻狼犬看不出有什麼特彆,難道是上古遺種?
“你真的不知道?”
“確實不知!”
丹元子踱了幾步,似乎在思索什麼。
忽然他歎了一口氣“想來彭宇已經遇害,憑你的實力做不到這一點。我徒弟三人,獨寵彭宇。如今他遭遇不測,實在令人痛心。”
“你能找到醫治風痛麻痹的法子,看來在醫藥一途有些天賦。我有個想法,你將方子交給我和侯府,我收你入門如何?”
這種變化,侯不凡始料未及,對路遙卻是個好消息。
丹元子果然看穿了三味藥材背後的含義,侯府迫我!
路遙當即施禮“小子當然願意,不說方子燙手,能隨真人修行,更是幸事!”
丹元子老懷大慰,看向侯不凡。
“總管,路遙交出了方子,我會將他傳給侯飛。日後收益,六四分成如何?”
侯不凡沒有想到,路遙在這個時候交出了方子。
但轉念一想,他殺了彭宇,就不敢背叛侯府。日後在丹元子門下,必然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何況有了方子,這個人已經不在重要了!
“好,真人既然看重,或許他真有些天分。正好由他彌補喪徒之痛,路遙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聽出了威脅之意,路遙連連答應,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丹元子這時臉色好了許多,歎道“彭宇遇難,我心中悲戚。既然收你入門,自然要時時教導,就在這道醫堂修一座彆院吧!”
路遙心中暗喜,裝模作樣的向侯不凡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小事爾,區區彆院,分拆移來就是,放心!”
放心二字,似是說於丹元子,又似講給路遙。
個中意味,玄妙非常。
自從來到濱海,路遙步步驚心,終於在今天,才獲得了暫時的安穩。
但他知道,還有丹元子一關要過。
自己宰了他的徒弟,不會毫無懲罰,就這麼放過自己。
很意外,丹元子並沒有第一時間詢問路遙。
直到彆院落成,才傳喚路遙前來。
魂絲如潮,湧出了彆院,丹元子看向路遙。
“說吧,最好詳細點!”
路遙穩定心神,說起了道醫堂始末,以及侯府暗示除掉彭宇寧遠這一環。
“寧遠還好,彭宇處處逼迫,對我殺之而後快。侯不凡把話放在台麵上,彭宇又想殺我,我隻能那麼做。”
“他的屍身,就在狼犬的肚子裡,已經化作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