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皆有相通之處,修行,煉劍,煉丹,甚至炮製傀儡,都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因而在修行界,就有一法通萬法的說法。
以血飼劍是有虧損的,好在這種虧損,路遙還能承受。
“劍已鑄成,我也該走了。對我來說,修行的儘頭是什麼,我沒興趣。”
“鑄劍者,沒有什麼好下場。劍乃殺伐凶器,每鑄一寸,凶厲之氣就漲上一分。有生之年能鑄成問天劍,我也死而無憾了。”
“我要尋訪天下,尋找甘願為鑄劍而死的人,將這鑄劍的技藝傳下去。”
“你會死?”
“會,最多還有百年!”
風離就這麼走了,刀不歸三人一路相送,直到出了赤水。
此一彆,便是生死兩茫茫。
生死尋常事,有人生,就有人死,這是天道底下的循環。
與白澤的相遇,給了路遙很多啟發。
生靈的生死演變,循環不止,是天道完善自身的手段。
因為天道不全,遁走了變數。
諸天萬界,生靈無數。每一個生靈從生到死,所經曆的每一時每一刻,都不相同,是變數。
而那些能修煉的生靈,變化更是繁多,能力各有不同。
天道就是通過生死,通過修行者的逆天修煉,獲取他們的能力,收集他們的變化。
天地是牧場,生靈如牛羊。
生死,爭鬥,世事的演變,都有著天道的牽連。
修煉是陷阱,長生是陰謀,操弄這一切的天道,卻是高不可攀,無跡可尋。
如果你能闖過這一片天地,進入更高的世界。那麼恭喜你,你已經到了更高級的牧場,距離天道也更近了些。
修行者或許不是什麼都不懂,但能活的更久,變得更強大,他們甘願飛蛾撲火,並且樂在其中。
這一點,就算是路遙,也無法回避。
開鋒七日,問天劍靈性的根基已經打下,路遙離開了湖心島。
而那些湖邊的人,也退到了劃下的線外。
沒有辦法,路遙的劍更加鋒銳了。
問天劍養而不用,出手的還是青絲,綻放的劍芒又多了些。
不過此時的路遙,心裡不如表麵那般平靜,因為赤煉不在身邊,進了地火入口。
赤煉說過,越過這道坎,它會化形成人。麵對天罰,也會有驚無險。
但凡事有個萬一,怕的就是那個萬一。
沒有赤煉在身上纏著,路遙感覺身上少了一圈兒,衣衫有些空蕩。
那條蛇在身上太久了,久到似乎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一旦離開,還真有些不適應。
來赤水的外人多了不少,那是些真正的外人,天劍山以外的人。
“這是我的地方,沒有允許,不要進來的好。”
妖獸有領地意識,人類當然也有,而且更強。
這些人沒有和路遙刀劍相向,一爭高下,他們在等,等的也是修羅殿。
不過,路遙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來自平穀的人。
若說青玄堂的蒼鷺讓人討厭,那這鐵木真,路遙卻是欣賞。
獨鬥青風青揚,死戰不退,這種豪氣衝天的人物,值得他欽佩。
“來參加四城試劍,你是進了青玄山?”
“沒錯,平穀那一戰,是福也是禍,對我而言是福。看看這場麵,平穀劍閣沒留住你,還真是瞎了眼!”
“哈哈,不必那麼說,或許我隻是塊磨劍的石頭。”
“對,不過是能把劍磨斷的石頭。修羅殿的人要來了,不出三天,你可準備好了?”
“沒準備好,我很怕。怕惹出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對付我,那樣,石頭再硬,也要碎了。”
“他們來四城試劍,是來爭光的,不是來現眼的。派一堆暉陽對付你,臉麵不是丟儘了?”
和自己透露了這麼多,路遙覺得鐵木真很有意思,笑道“我忽然不怕了,你要進來逛逛,可以隨便。”
“不去,我怕被一些土雞瓦狗惦記!”
大派的天驕,就是硬氣,那些他口中的土雞瓦狗,敢怒不敢言。
有些人,連怒意都不敢展現。否則,那不是做賊心虛,承認了自己是土雞瓦狗?
“誰又不是土雞瓦狗呢?在那些強者眼裡,你我還不是一樣?隻不過他們更差一些,如果一擁而上,我不早就死了?”
“嘖嘖,非要當什麼黃雀,要是讓修羅殿占了先,你們還能撈到什麼?”
“一群蠢貨,聯合起來,好處分的是小點兒,總比杵在這裡乾瞪眼強吧?”
赤裸裸的蔑視,讓一些人的火氣按捺不住,紛紛叫囂。
“我們等著看你怎麼死,蠅頭小利不如圖一樂兒,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