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路遙沒想到的是,石修此時展現了意料之外的果斷和魄力。
“說要一起闖蕩,可不隻是說說而已,既然選擇上船,就沒有中途靠岸的道理。不就是殺人嗎,我乾了!”
要乾掉一個陰玉山,目前實力足夠。要注意的是,防止陰玉山狗急跳牆,舍掉肉身,施展嬰遁。
“元嬰本體脆弱,可遁速極快。身處絕境,陰玉山必定會孤注一擲,可有辦法斬草除根?”
“辦法有,不過你們要辛苦點。他是暉陽,我也是,雖然對領域的掌控不成熟,但困一個元嬰沒問題。我破掉他的領域,便要準備後手,無法參與廝殺。”
“好!破掉他的領域就夠了,剩下的交給我們。記住,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必須抓住他。”
“還有,不要讓他輕易死了!”
翼澤湖是個美麗的地方,周圍林木蔥鬱,湖麵水霧繚繞,宛如一方福地。
夜風微涼,透入了路遙心底。
淡淡的悲哀縈繞心頭,有些苦澀,有些難受。
木婉君的心,死了。之所以還活著,是為了雪恥,為了複仇。
雖然有一份苦澀的緣,路遙能做的卻是不多,隻能幫她完成心願。
哀大莫過於心死,如今,她的心死了,人也要死了。
破空之聲劃過夜空,那道身影跌落在了湖畔,受傷不輕。
隨之而來的,是一男一玉山和司徒婉。
“嘿嘿,成了丹就想殺我?你想的太天真了。不要反抗,跟我走吧!”
生命到了儘頭,所有的仇和恨都要宣泄,否則死也不會瞑目。
木碗君扯掉了麵巾,坐起了身子,將一切化為平靜。
“陰玉山,你占據我爹的肉身得以複生,為什麼不放過我的母親,害了她,毀了我。你這種人不該活著,你會死,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死?會的,誰都會死,不過你看不到了!你的確夠狠,根基損毀都能強行結丹。”
“你會比我先死,我會讓你再嘗一次那美妙的滋味,和你的母親一樣,在胯下快樂地死去!”
極致的憤怒便是平靜,陰玉山在笑,司徒婉在笑,木婉君也在笑,笑的越來越癲狂。
下一刻,陰玉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被圍了起來。
路遙幾人各據一方,劍芒,刀光,棍影,旋轉飄忽的月牙,瞬間淹沒了他們二人。
遺憾的是,蓄勢已久的一擊並沒有奏效。
陰玉山身周出現了青色的牢籠,那些力量打到了上麵,泛起陣陣青光,防禦力越來越強。
“哈哈哈哈!路遙,你想殺我?來,繼續,攻擊越強,我這乙木劍牢就越堅韌。你最好快點,否則我的幫手就要到了!”
路遙笑了,收起了青絲,在木婉君旁邊坐了下來。
“唉,準備了不少,沒想到這麼容易。陰玉山,聽過作繭自縛麼?如果你把自己坑死,會不會死不瞑目?”
“哦,你幫這個賤人,看來是上過她了?為了一個殘花敗柳,這麼不管不顧,你還真是蠢,哈哈哈哈!”
“我要殺你,你跑不了。你沒發現少了個人嗎?乙木劍牢變成火牢怎麼樣?”
陰玉山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的頭頂出現了一個人,因為劍牢變成了烈火牢籠。
火是丹火,龍嬌嬌最強的攻擊手段。
“笑啊,你倒是笑啊!哈哈哈哈!”
路遙笑的極為誇張,捶胸頓足,眼淚都要出來了。
瞥了一眼四周,遠遠有修行者觀望。
“妖精,收緊火牢,焚毀他們的肉身,元嬰留下!”
劍牢是陰玉山靈氣所化,與他肉身相連。一座劍牢消耗極大,如今卻成了甩不掉的枷鎖。
慘叫,哀嚎,叫罵,威脅,路遙全都不為所動,隻是和木婉君肩並肩坐在那裡。
“幫了我,你惹上天大的麻煩了。”
“天大算不上,天大也無妨,我注定就是麻煩不斷的人。”
“知道為何選擇今天嗎?因為今天是你的生辰,也會是我的死祭。”
路遙的心緒煩躁了起來,仰天怒吼。
“動作快點!我要見到他的元嬰!”
大量火紋石化為了粉末,助長了丹火之力,那二人的慘叫,隻剩下陰玉山的哀嚎,來自元嬰的哀嚎。
火牢成了火球,拇指大的小人兒,開始搖尾乞憐,開始乞求。
修羅殿的人要到了,路遙沒聽他廢話,絲線進入火球,穿過了元嬰的頭顱,將他拽了出來。
拎著這個元嬰掛件,將他送到了木婉君的眼前。
“路遙,謝謝。”
抽取僅剩的金丹之力,戮心藤將元嬰層層包裹,緩緩蠕動磨礪。
神魂被潮音竹湮滅,元嬰之身被戮心藤啃食殆儘。
木婉君大仇得報,生命也走到了儘頭。
人生如塵,往事如煙。
生生的兩端,站成了彼岸。
夜風微涼,明月微暗,紅塵散儘,悲歌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