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來廣袤,遍地山川,尋找舜帝陵寢並不容易。
時光荏苒,滄海桑田,絕大多數線索都已經煙消雲散。
鄉野民間多傳說,傳說的來源是一代代的人。
當年舜帝敗走遨來,死在了九嶷山。其部屬隨從,總會有人隱姓埋名活了下來,留下子孫後代。
路遙尋找的,就是那些留存的後人。
獨處的時間多了,紅鴛的眼睛裡多了一些彆的東西。
那種懵懂的情愫,路遙看在眼中,卻不敢去觸碰。
倒不是顧忌什麼師徒倫理,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他不是清心寡欲的人,也做不到六情沉寂。
不是恐懼得到,而是害怕失去。
沉默無言的時候令人心慌,因而路遙開始頻頻講經,做一個道貌岸然的嚴師。
紅鴛不懂世情,總覺得那些拆解揉碎的經文,是路遙對自己的回應。
所以,她眼中的懵懂漸漸明亮,圍繞著路遙吐露著悅耳的聲音。
翠海城之戰後,天元人族動作頻頻。
最為引人矚目的,便是天道盟兩大魁首親臨此地,進駐了翠屏山。
這無疑為人族修士打了一針強心劑,開始向翠屏山周邊雲集。
“姐姐,要確定那龍吟的來曆,一場大戰少不了。”
“你要拿這些人的血肉引他出來?”
“沒錯,如果真是白矖劍中的龍魂,那我們就能輕鬆拿捏這個世界!”
“嗬嗬,想法不錯,不過頂多是個合作的關係。那道龍魂大有來曆,豈能甘心居於人下?”
“再說了,龍鳳兩族是世仇,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倒戈一擊,那樣更是麻煩!”
“姐姐多慮了,再大的仇恨也比不上無數年的抽魂囚禁。或許會翻臉,那也會是在解決了白矖之後。”
“還是小心些好,妖離那魔女已經數度露麵,白矖卻是蹤影不顯,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
海妖大舉進犯的同時,珍寶閣的動作頻繁了起來,頻繁進入碎星穀。
而在龍城,君山範家所在的青草湖已經全麵戒嚴,嚴密盤查進入洞庭的修行者。
青草湖底,君山根基之下,旺財找到了一個隱秘的洞窟。
滑膩的洞窟石壁上,有一個黝黑的孔洞,流水一進一出像是有人在呼吸。
這個地方,旺財來了就不想走了,忘我地體味著流水的韻律。
遊走在水流之中,他驚喜的發現,玄水經帶給自己的困惑不見了,似乎都消融在奇妙的流水裡。
旺財不笨,明白這就是教主留下他的目的。
為了以防萬一,他封住了洞口,用水草淤泥偽裝了這裡。
遠在遨來的路遙不知道這一切,紅鴛帶給他的心慌,已經漸漸超越了搜尋陵寢的迫切。
“丫頭,我是教主,是你的師尊,你明不明白?”
“明白!”
“你真的明白?”
紅鴛送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大聲說道“我真的明白!”
見此情景,路遙心中哀歎“心都快從眼裡蹦出來了,這就叫明白?”
不得不說,紅鴛是幸運的,得到了紅袖白矖的教導,路遙的細心傳法。
這種待遇,在通天教中是獨一份兒。
可這段時間,她的心思轉到了他處,進展並不顯著。
經曆過失去之痛,路遙恨不得把適合她的東西都交給她。
奈何這丫頭一根筋,教的越多,她在另一條路上走得就越遠。
人族和海妖的戰爭,讓妖族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崛起是需要實力的,否則等來的隻有毀滅。
通天教帶來的丹丸,是妖族的靈丹妙藥。
但他們更關心的,是來自路遙的修行法訣。
火鱗和熊山身上的變化,各大妖王看在眼中,急在心裡。
尤其是火紋蟒一族,妖域實力墊底的存在,如今已經非昔日可比。
於是,老神在在的嘯月等來狼王的召見。
“嘯月,你擁有高貴的狼族血脈,為何甘心臣服於通天教,任由路遙驅使?”
為何?狼王的詢問,勾起了嘯月的回憶。
那是一段不堪的過往,路遙那銷魂的一拳,至今讓他兩股戰栗。
“我高貴?不,在教中,我很渺小。”
“通天教很小,卻為天元所不容,為何?是因為本教的潛力和實力!”
“跟隨教主越久,我越覺得通天教深不可測。天元隻是通天教的,絕不是終點。”
“對我來說,賭上未來跟隨教主是值得的。”
“同為狼族,我勸你們早作決斷,趁著本教還需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