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歸一!
鬷夷化作血霧消弭於塵世,卻也把古族之間的恩仇從幕後推到了台前。
於是形勢發生了一係列的轉變,先是羽山和龍門山兩支夏族後人進了君山,後有周族之人密會了岐黃山莊。
但奇怪的是,安身兩大派的姬長安和子歸不為所動,一直留在了各自的營盤之中。
自始至終,覆滅夏族統治的商族一脈未曾露麵,仿佛置身事外不為所動。
這一點,包括兩派山主在內的所有人都深思不解。
商周丹朱三族,同祖不同宗,商周又有世仇,按理說不該如此。
如果說是為了應對禹王一係,彼此間擱置了宗族之恨,未免也太過牽強。
唯一說得通的,就是周族和岐黃山莊擺在了明麵上,與範氏和夏族走向了對立,商族選擇坐山觀虎鬥。
重華帝君是帝婿,往遠一點說,和三族是一家人。
而丹朱一脈勾結外人,和禹王一係走到一起,已經背叛了同祖之情。
背叛,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無法被容忍的。
同樣坐山觀虎鬥的,還有隱而不發的修羅殿。他們和那些古族隸屬不同的古老派係,是世代綿延的敵人。
此等局勢,鳳九和蘇心月樂見其成,一旁看戲之餘,時刻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通天教。
極少有人知道,在人族長久的恩怨變遷史上,二人扮演了什麼重要的角色。
而在君山之底,耗時數月之久,數次動用重瞳之力,路遙的黑發增添了縷縷灰白。
慧極必傷,他也換得了想要的結果,破解了金剛琢的奧妙,完全掌控了它。
紫金色的金剛琢離開了巫支祁的脖頸,卻又套在了他的額頭上。
曆儘悠久的歲月,巫支祁睜開了茫然的眼睛。
那些零碎的過往風暴一般席卷了孱弱的神魂,金色的瞳仁四周泛起了火紅。
身子蠕動,鎖鏈嘎嘎作響,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路遙。
“弱小的人類,禹王派你來的?”
路遙搖了搖頭,仔細端詳著蘇醒的巫支祁。
見路遙否認,巫支祁慢慢轉動眼球,活動著僵硬的麵頰,接著問道“不是?那你怎麼喚醒我的,是重華派你來的?”
見巫支祁慢慢接續起一些散碎的記憶,路遙小心的說道“喚醒你的的確是我,重華帝君我也見過,不過他已經羽化了。”
“羽化?他成神靈了?”
路遙呆了呆,繼續搖頭。
“不知道,或許是消亡了。”
話音剛落,巫支祁頓時暴躁了起來,扯得鎖鏈發出刺耳的聲音。
下一刻,頭顱和靈魂的疼痛讓他又安靜了下來。
“你做的?喚醒我,又束縛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的確是我做的,至於怎麼辦到的,不能告訴你。”
巫支祁壓下了將要爆發的怒火,眼睛裡滿是不甘和憤怒。
“弱小的人類,你說你見過重華,如何能證明!”
證明?不出意外的話,重華帝君已經消亡了,該如何證明?
思來想去,路遙眼睛一亮,從雲紋戒中取出了乾坤玉露。
“重華帝君說過,你們曾有過約定,要共飲這乾坤玉露,你沒忘吧?”
路遙的話,讓巫支祁瞬間由憤怒轉向了黯然。
“那個身份顯赫的人,卻有一顆迂腐頑固的心,又怎麼會是那些人的對手。”
“也罷,讓我飲儘這這乾坤玉露,了斷這段夙緣吧!”
路遙沒有拒絕巫支祁的請求,因為自己算得上是重華帝君的傳人,同樣也是重諾守信之人。
他親手執壺,香氣四溢的酒線落入巫支祁的口中。
神奇的是,小小一壺,卻足足倒了約莫半個時辰,才流儘了最後一滴。
舔了舔嘴唇,巫支祁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弱小的人類,你沒嘗過乾坤玉露?”
“沒有。”
“嗬嗬,你也是個頑固不化的人。”
路遙意識到不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哦,沒什麼。隻不過這乾坤玉露是仙酒,飲此一壺,我恢複了些許實力而已!”
沒得意多久,巫支祁覺得頭顱一緊,神魂又開始疼痛難忍。
他齜牙咧嘴的吼道“夠了!仙酒雖美,卻不是你能碰的,一口就足以撐爆你!”
路遙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這潑猴,真他麼不老實!一口撐爆,我不會喝一滴?”
“再說了,老子是重諾守信之人,會惦記那乾坤玉露?”
不惦記?自欺欺人罷了,那可是仙酒,存在於書上的東西,路遙都要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