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多氣息強橫的妖獸,也未見過完美如畫的的精靈。
未知令人向往,更讓人恐懼。
於是他們開始潰散奔逃,遠遠地觀望那一批批登陸的生靈。
當外來者按預定的方向深入遨來之際,消息也插上了翅膀飛向了四麵八方。
遨來遠不如天元廣袤,可九嶷山那綿綿的山區,足以讓遠道而來的妖族安身。
九嶷山山脈有九,八脈拱衛丹霞山,形成了半月形的穀地。
這麼多外來者到來,留守丹霞山的白猿極為不滿,圍著路遙吱吱亂叫,一陣比劃。
直到見到了猿嘯天,看到了半月穀中的大桃樹,它們的不滿才變成了欣喜。
在九嶷山落腳,打造生存根基,統領這麼多異族,嚴苛的規矩必不可少。
“說的好聽些,我們是外來者。可對久居遨來的生靈來講,我們是不折不扣的入侵者。”
“我們借地生存,自然要對這片土地有所敬畏。”
規矩是嚴苛的,更是冷酷的,路遙一改往日的溫婉,流露出鐵血的威嚴。
通天教入主丹霞山,精靈進駐半月穀,幾大妖族落腳八大山脈,漫長的遷移之旅告一段落。
九嶷山險峻靈秀,主峰丹霞山溶洞遍布,是一個碧水環繞的修行福地。
那些溶洞,是天然的修行洞府,足夠通天教眾人修行。
而青鯉,也有了新的去處,紫霞洞外的碧水寒潭。
“潭裡有一青蛟屍骸,你去那裡安身,或許會有所幫助。”
“碧水通幽,與紫霞洞內蓮花池相連。如要聽我講經,就延九曲水徑前來。”
外來者落腳九嶷山的同時,整個遨來卻炸了鍋。
俗世凡人,武道宗族,皆是人心惶惶,那些遨來的修行山門也擱置了怨隙走動了起來。
唯一欣喜的,就是兩界山一側的那些遨來妖族,似乎找到了歸屬,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可它們的欣喜和狂歡並未持續多久,就遭到了外來妖族的打壓。
於是,兩界山一側的妖域,理所當然的成了遠離九嶷山的外圍前沿。
修行門派的消息無疑是靈通的,天元的大變動傳到遨來,各方勢力憂心忡忡。
與他人不同,青木劍派的劍山上,卻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次風波的主角路遙,與劍山有過一段塵緣。
憂的是,路遙的歸來意味著遨來遠離了平靜,卷入了動亂。
歲月如水,時光彈指。
幾十年的光陰過後,那個曾在遨來小有名聲的路遙,如今以這種姿態駕臨遨來,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所以,七殺宮和玄陰殿先後來到了劍山,就連和劍山不對付的地元宗和烈陽山也聯袂趕到。
目睹接踵而至的修行宗門,劍悔和元浩相視苦笑,王五則是心馳神往。
一彆經年,如有機會再見,路遙還是那個路遙嗎?
“師兄,路遙是誰?為何最近人人都在談論路遙?”
望著木忘憂,劍悔和元浩五味雜陳。
“師妹,路遙曾是我們的同門師弟,你的師兄。”
“曾是?”
摸了摸臉頰,元浩笑道“沒錯,當年他打了我一頓,被劍山除名譜牒,逐出了山門!”
“那他會不會回來報複?”
“哈哈,那倒不會!”
眼見修行宗派武道宗族均已到齊,元浩放鬆了下來,講了一些關於路遙的過往。
當然,把路遙被逐的隱情略了過去。
弟子之間侃侃而談之時,劍山大殿的氛圍卻是沉悶壓抑。
包括青木劍派在內,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麵對齊聚的目光,青雲真人如坐針氈。
“不必如此看我,路遙早就不是劍山之人。對於他的歸來,青木劍派沒有半分喜悅,和諸位一樣擔憂。”
青木劍派掌教的說法,烈陽山不以為然,反駁道“青雲,青木劍派是路遙成長的,這是無法磨滅的。如今他自領一教,轄製妖族和精靈,成了遨來的霸主,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高興?他攪起那麼大的風浪,對上了天元那座龐然大物,我如何高興?我倒希望從一開始,雙方就沒有任何牽連!”
“天元隔海相望,回歸也已不遠。小小遨來,是否經得起八方風雨,咱們這些山門是否能在未來生存,一切不可預知,你讓我如何高興?”
先輩遨來避世,因為路遙的回歸,徹底成了過往雲煙。
宗門傳承興衰的情結,在這時代轉折的當下,讓這些後輩備受煎熬。
察覺到烈陽山的不善,火爆的青蘿出言譏諷。
“你們烈陽山門人進了天元山門,如今在這幸災樂禍,真的好嗎?”
“彆忘了,這是遨來,與天元隔著一片大海。當年路遙和你烈陽山有不小的過節,你就不怕他秋後算賬,滅了你們?”
烈陽山的張三和夏陽入了天元山,張三已死,夏陽卻進了離陽山堂,是一直以來烈陽山囂張的資本。
如今時過境遷,昔日的依仗成了今日的隱患,烈陽山有口難言。
不過丹陽真人豈肯就此罷休,反唇相譏道“嗬嗬,真人好牙口!你們又好到哪裡去?”
“劍不空屠戮同門,和路遙多番為敵,彆以為我們不知道!”
同門相殘是門派之恥,是青木劍派難以磨滅的傷疤,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