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不?”
“厲害!葫蘆娃兄弟七人,各有神通。比如千裡眼,比如”
葫蘆姑娘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微張,不時發出讚歎之聲。
見她心馳神往,笑意爬上了路遙嘴角。
“知道不,關於葫蘆兄弟還有一首歌謠,你要不要學?”
葫蘆姑娘眼睛笑成了一朵花兒,腦袋如小雞啄米猛點不停。
說實話,路遙有些羞澀。
可這番相遇,確實令他開懷。
“聽好啦!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
聲音越唱越清亮,心情越來越開懷,聲調也越來越自然。
這種歌聲,傳到那些耳目聰靈的仙門修士耳中,說不出的怪異。
可葫蘆姑娘是個另類,眼睛裡泛起了小星星。
沒有多久,她便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這一唱不打緊,幾乎停不下來。
猿嘯天櫓也不搖了,雙手抱頭望向路遙。
“師傅,讓這葫蘆彆唱了。我實在受不了了,滿腦子都是葫蘆!”
猿嘯天所說,路遙深有同感,開始後悔自己的突發奇想。
連哄帶騙加威脅,總算讓葫蘆姑娘停了下來。
看看嘴角帶沫兒的葫蘆,那唐僧死得不冤,這種陣仗誰受得了?難怪被悟空一棒子打死。
葫蘆姑娘腰間的青皮葫蘆,應該是個寶貝。
一會兒倒出個藥丸子,一會兒飄出酒香,一會兒又噴火烤魚,並不單單作儲物之用。
蓬萊,不愧是仙山名門。就這葫蘆,已經比手上的雲紋戒強了不少。
對這姑娘,路遙非常喜歡。不為她的身份背景,隻因那份難得的純真。
木筏上來了這麼個人,多了歡樂,也多了些煩惱。
不為彆的,因為葫蘆姑娘是個話癆,並且已經迷戀上了那首歌謠。
在這方麵,就算青鯉恢複,那也望塵莫及,隻能算個弟弟。
“唉,你叫啥?”
“路遙。”
“她是你道侶?”
“是弟子。”
“那他呢?”
“也是我弟子。”
“你有幾個弟子?”
“”
“你的弟子咋比你厲害?”
“這我也想知道。”
“你那眼睛怎麼了?”
“瞎了。”
“我給看看?”
“不用,暫時失明。”
夜已深,木筏上燃起了火光,帶來了一點光明。
“躺著作甚,你怎麼不說話了?”
“彆鬨,我在數星星。”
“要不我幫你數?”
“好,不過彆出聲。”
天地回歸正位,星空鬥轉星移,星象位置與之前不同。
漫天星象更加明確,更加明亮,不少暗星也露出了身影。
觀星,是路遙修行路上的必修課,也是猿嘯天擺脫枷鎖的必行路。
有人觀星,有人修煉,而葫蘆卻進入了夢鄉。
這種做派,路遙心生感歎。
難怪叫葫蘆,果然沒心沒肺。
人間處處是紅塵,修行者避世,是因為紅塵雜念遮眼,難見真我。
而路遙不同,他是天生的修道者。入定即是清修,睜眼便入紅塵,轉換隻在一念之間。
乘木筏渡滄海,是曆練的一部分。
磨煉耐性,體悟大海之妙。
筏子上的人,覺得自己耐性強了許多,因為來了個葫蘆。
而猿嘯天的棍子,不再是路遙煉體的專屬,也成了葫蘆的玩物。
很意外,她的力氣很大,路遙有所不及。
雖然沒明說,但那鄙視的小眼神兒,藏也藏不住,弄得路遙尷尬不已。
好在葫蘆劍法很差,不,差已不足形容,應該是很爛,這才扳回了一局。
高來高去的人物多了起來,祖洲的海岸已經在望。
這地方,葫蘆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一張小嘴兒叭叭個不停。
等到抵達岸邊,路遙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祖洲,天然靈秀,號稱仙人的藥田。
不過這藥田有點大,足足有一洲之地。
洲內山水連綿,湖泊水澤遍布,古澗深潭鑲嵌。
多的是奇花異草,珍禽異獸。
而數不清的仙門勢力,遍布祖洲邊緣的角角落落,充當起了藥園的柵欄。
仙門中人,雖然號稱仙人,卻仍然是人。
紅塵俗念雖少,也並非不存。
拜高踩低,利益爭奪這種事,比紅塵俗世還要猛烈得多。
“這裡壞人很多!”
“那你還敢來?”
“嗬嗬,我來自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