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文忠果斷換了一個話題,“表弟,你是錦衣衛的頭兒。你隻要告訴我劉辰這個人現在身在何處?”
“他日,我必有重謝。”
朱樉輕蔑一笑“怎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殺人滅口啊?”
李文忠的小心思被朱樉當麵給戳破了。
他厚著臉,笑道“我這不是突然想起,有好多年都沒跟老劉這個老下屬見麵了嗎?我這還怪想他的。”
“我這不就準備派人給他送去點金陵的土特產嗎?”
朱樉譏諷道“表弟見識少,你可彆騙我啊。表哥,你這個‘土特產’到底保不保熟啊?”
“保熟,當然保熟。我一個賣水果的,還能給老下屬送生瓜蛋子不成?”
“對了,我這後院還種了不少果樹,待會兒,給你摘幾個帶回去給弟妹嘗嘗。”
李文忠年幼之時,跟朱文正一樣當過小乞丐。
俗話說童年的遺憾,成年後要用一生去彌補。
年幼的李文忠吃不上瓜果,等他功成名就了。
李文忠就在曹國公府的後院裡種滿了果樹。
老朱膝下的養子朱文正、李文忠、沐英、何文輝、徐司馬、朱文剛、朱文遜……都是乞丐出身。
一想到老朱家人才輩出,沒當過乞丐的都不好出來見人。
朱樉就憋不住笑,“這位當朝的曹國公整天跟個果農似的,要是傳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話嗎?”
被朱樉用果農來打趣自己,李文忠一點也不生氣。
“表弟,你跟你哥出生的時候,算是趕上了好時候了。哪像我跟驢兒還有文英那麼命苦,我們那時候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能有一口吃食就不錯了。”
說著,李文忠的話鋒一轉,“你倒是說說劉辰這個老匹夫,他現在身在何處啊?”
“晚咯。”朱樉抿嘴一笑,讓李文忠的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晚了?該不會是老舅已經知道了吧?要真是那樣,老哥可是要真的丸辣!”
說到最後,李文忠的語氣都帶上了哭腔。
好大哥朱文正的下場還跟昨日一樣猶在眼前,真讓舅舅朱元璋抓到了他的小辮子。
自己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關於這個問題,李文忠是一點都不敢想。
李文忠抓住朱樉的衣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苦苦哀求道“老弟,快告訴你哥。老舅還沒見過劉辰寫的那本破書對不對?”
看到朱樉點了點頭,李文忠如釋重負一般,長舒了一口氣。
還沒等到他高興一小會兒,朱樉就給他當頭潑了一瓢冷水。
“老頭子雖然沒看過《國初事跡》這本書,不過他在張士誠的府邸搜出了你的親筆信。”
“而且就在前不久,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去奉命去杭州,抓到了張士誠手下隱姓埋名的張肆。”
一瓢冷水直接澆了李文忠一個透心涼,隻見朱樉笑的越來越張狂。
“錦衣衛的手段,表哥應該知道。彆說他張肆是個鐵打漢子,隻要進了詔獄。百煉鋼也能給它化成了繞指柔。”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張肆已經把還招的都招完了。這也是老頭子為什麼不帶你回鳳陽的原因,因為他信不過你這個叛徒呀。”
張肆這個名字仿佛是晴天霹靂,把李文忠的腦瓜子給震的嗡嗡嗡。
張肆正是張士誠手下負責跟他聯絡的將領,月光下,李文忠的麵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白的跟一張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