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抬起拳頭將胸甲拍的「邦、邦」作響,護心鏡和肩甲上的獸吞都是黃銅做的,正是朱元璋當年給他的那套甲胄。
服侍他披甲的徐輝祖,摩挲著下巴打量好一會兒後讚歎道“妹夫穿上之後,威武不遜於陛下。”
朱樉白了一眼,朱元璋是誰?一個眼神就能把永樂大帝嚇成小綿羊的狠人,他還差得遠了。
老朱這套龍紋甲胄十足拉風,但防禦力還是有點差。朱樉不放心又叫徐輝祖找來兩套他設計的布棉甲披在外麵。
棉甲裡麵有鐵片,三層重甲套在身上,朱樉整個人都被裹得像大粽子一樣。
第一次上百斤的甲胄壓在身上,朱樉都感覺步伐有點沉重。
徐輝祖見他額頭冒著細汗,忍不住提醒道“妹夫這才四月天,你穿這麼厚的甲不得捂出痱子啊?”
朱樉對徐輝祖說道“我是去給老頭子趟雷的,不是去送死的。”
徐輝祖嘿嘿笑道“你設計的這套布麵甲造價便宜,內襯甲葉寬厚。就是這玩意密不透風不適合南方。”
任何的東西都有兩麵性,布麵甲能從明末沿用到清朝,自然是在火器和弓箭的防禦性不錯。
朱樉懶得跟他插科打諢,直接叫他拿出地圖展開說道“你帶著我父皇母後沿著這條清水河渡口進入淮南之地,派幾名願意同我一起赴死的兄弟走原路返回。”
徐輝祖頓時明白了他的計劃,愁眉不展道“這龍驤和羽林兩衛離我們不到數十裡,你是大都督下令強行軍,不過一天一夜就能趕到這裡。何必要讓自己置身險地呢?”
朱樉終於明白了這個大舅子為何年滿二十還在宮裡打醬油,說道“我們對這幫亂臣賊子究竟派了多少人?是遊俠還是草寇亦或者是策反的衛所兵?我們的情報一無所知。”
“附近這一帶都是山間小路崎嶇不平,如果強令禦林軍丟下輜重急行軍,受到敵人伏擊,必定首尾不能相顧。到時候禦林軍大亂,我們這點人也得跟著完蛋。”
聽完徐輝祖默然,前去吩咐手下布置,朱樉看著老頭子所在的馬車心中埋怨不已老頭子你打窩就打窩,哪有跑到爹媽墳頭打窩的道理?
這一路回程朱樉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搞不好這一次連自己都得賠進去。
要不是新生的大明必須保持政治穩定的大環境,老百姓才能休養生息。
不然他朱二爺才懶得趟這趟渾水,朱樉對自己說道“但願此行平安無事。”
不一會徐輝祖帶了二十幾名孝陵衛旗校過來,人人一臉激動抱拳行禮道“我等願同大都督一道為國儘忠,馬革裹屍。”
這話一出,朱樉臉都黑了,他大聲嗬斥道“再說一遍我們是去吸引刺客,不是去送死的。”
“陛下身邊護衛薄弱,人手稀缺。隻要二三人跟著本王駕車裝裝樣子就行了。”
說完朱樉挑選了兩名會見機行事的旗校跟著自己,一人在前方探路,一人駕車。
原本一路同行的一幫人在一個岔路口分道而行,兩輛相同的馬車朝著兩個相反的方向行駛。
另一邊馬車上的敏敏已經哭的泣不成聲,馬皇後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好男兒誌在四方,我們女人家打理好家裡,等待他們出征歸來便是。”
一邊是昏迷不醒的丈夫,一邊是凶多吉少的兒子。馬皇後的心裡何嘗又不是痛苦萬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