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當事人來說任何安慰的話都無濟於事,朱樉點點頭向宮門走去。
朱標回頭問道“母後病重,二弟這是要去哪裡?”
朱樉接過侍衛牽來的駿馬韁繩,翻身上馬大聲說道“遍尋名醫,治好母親。”
朱標聞言一滯,朱樉調轉馬頭,策馬揚鞭而去。
在至親病重之時,朱樉沒有選擇床前儘孝,而是要儘所有努力,哪怕是希望渺茫,他也絕不坐看親人等死。
朱樉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了錦衣衛衙門,對著門前站崗的錦衣衛旗校亮出了腰間玉牌。
在錦衣衛審理欽犯的公堂上,朱樉召來了剩下的錦衣衛百戶和千戶,
宋忠是個年過三旬的中年人,胡須打理的一絲不苟,相比凶神惡煞的錦衣衛武官,文質彬彬的宋忠更像一名文士。
彆看宋忠的經曆才七品,錦衣衛衙門的所有文書和考核,還有四品以下的人事升遷都是由他一手掌管。
朱樉當然知道他是太子心腹,畢竟曆史上建文朝的錦衣衛指揮使就是此人。
宋忠拱手說道“不知大人召我等而來要辦何事?還請大人示下。”
朱樉開門見山說道“將洪武九年以後的所有欽案的卷宗都搬到我的官廨,我要一一查閱。”
錦衣衛都核心是辦案,誰掌握了卷宗就有主動權。
宋忠毫不退讓說“太子殿下有命將曆年來的卷宗移交給刑部,恕屬下難以從命。”
朱樉一聽這話,就知道好大哥開始架空自己了,畢竟沒了卷宗管轄權,這錦衣衛大牢形同虛設。
今後如何辦案還得看太子麾下的刑部和大理寺的臉色。
朱樉打量著宋忠,半晌之後對眾人說道“這上值的時辰,宋經曆不著錦衣衛官服是何意啊?”
宋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詹事府六品補服,臉色一變說道“大人不是也沒穿官服嗎?”
此話一出,朱樉抿嘴一笑“本王第一天到衙門還沒領官服,不像宋大人身在錦衣衛,心還在東宮啊。”
朱樉對左右下令道“本王治下的錦衣衛什麼人都收,就是不收吃裡扒外的東西。”
“本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將宋忠除名,逐出錦衣衛。”
宋忠仗著太子威勢,在錦衣衛得罪了不少人,自然有看不慣他的兩名千戶將他拖了出去。
直接扔到了衙門口,朱樉對著餘下的錦衣衛眾人說道“本王知道,以往太子監國,你們被文官壓在頭上多年心裡都有一口惡氣。”
洪武十年,在朱樉躺進棺材以後,朱元璋命太子監國,朝中大小事務都得先報太子給出處理意見,再由朱元璋本人決斷。
朱標現在是實際上的宰相,等朱樉再晚幾年歸來,他的好大哥就要升級成雷打不動的常務副皇帝了。
與手段狠辣的朱元璋相比,朱標主政相對溫和的多,刑獄之事大多交由三法司會審,錦衣衛隻是起監督職責。
作為後世人朱樉挺認同不讓錦衣衛一家獨大的做法,可認同歸認同,
他坐著的位置是錦衣衛一把手,不能做削弱自己的善事,還是得反其道而行。
將手中的權力整合在一起,因為皇太孫之死不僅僅是一個孩童離去那麼簡單,更是標誌著大明第三代繼承人之位空懸的政治事件。
朱樉不是孤身一人,身後有秦王府的一大家人,他得加快搶班奪權腳步給子女的未來鋪好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