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像往常一樣在禮房、戶房、吏房、刑房、工房、兵房之間巡視,周圍辦公的小吏對於這個到處閒逛的王爺已經習慣了,
朱樉一身常服,平易近人,不少人還抬頭跟朱樉熱情的打招呼。
“王爺千歲,吃了嗎?”
吏房的周司吏從布袋裡拿出一個燒餅,遞給朱樉,朱樉也沒客氣拿在手中咬了一口。
突然知府孟端走進吏房,對朱樉說道“二爺,陛下駕臨應天府衙,在正堂等著您。”
朱樉看著手裡還剩一大半的燒餅,燒餅滾燙,是吃也不是,藏著也不是。
就這樣拿著燒餅,跟著孟端來到了府衙大堂。
朱元璋一聽到太醫院將新藥試出了效果,正在上朝的他直接將大臣們扔在奉天殿,換了一身便服來到應天府衙門裡。
朱樉一進衙門大堂,就看到朱元璋一臉疲憊,翹著腳坐在府尹位置上。
朱元璋見他手上還拿著一塊燒餅,頓時責怪道“你老子都沒用膳,你一個人倒好開始吃獨食了。”
朱樉跟他解釋道“這是彆人送我的,老頭子要吃的話,我派人去買就是了。”
朱元璋擺擺手,他現在沒吃東西的心情,太監陳忠帶著兩人進來恭敬道“欽犯劉伯溫已帶到,萬歲爺是否現在召見?”
朱元璋點點頭,對著朱樉說道“把你手上的燒餅拿來,咱要同劉伯溫玩個遊戲。”
朱樉不明所以將燒餅遞給朱元璋,朱元璋將燒餅蓋在身前的茶碗中。
劉伯溫一身囚服,提心吊膽走了進來。
朱樉見七十二歲的劉伯溫精神矍鑠,原本一頭銀發比以前黑密了不少。暗道錦衣衛的死牢還挺養人。
劉伯溫抱著必死之誌,心安理得的住進詔獄,這幾年沒有朝堂上的勾心鬥角,讓他原本乾瘦的身體胖了不少。
劉伯溫手腳帶著鐐銬,跪在地下叩拜道“罪人劉基見過陛下,見過王爺。”
朱元璋抬手示意平身,然後狡黠一笑道“劉夫子以能掐會算著稱,咱今天要跟你來一場射覆。”
射者猜也,覆者蓋也,所謂射覆就是猜,蓋著的碗裡裝著什麼東西。
一聽是玩猜謎遊戲,劉伯溫臉上沒有半點喜色,反而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因為以他對朱元璋的了解,對方可是出了名的耍賴皮。
劉伯溫閉著眼睛抬起手指掐訣,用梅花易數掐算半天,口裡念叨“山天大畜,上卦為山,下掛為乾。乾為體,艮為用,
乾為圓形之物,二三四爻互卦為對,對為缺口。乾為首,首為龍,當為金龍天子所咬。”
跟他咫尺之間的朱樉聽得清楚,看的目瞪口呆。
隻見劉伯溫突然睜眼,雙眼綻放精光,口中沉吟道“半似日兮半似月,曾叫金龍咬一缺。”
朱元璋打開茶碗上的蓋子,露出裡麵被咬了一口的燒餅,劉伯溫看見以後,長籲一口氣。
朱元璋撫掌大笑道“猜的不錯,可惜這餅是秦王咬的。”
劉伯溫一臉愕然,轉頭就看見雙目噴火的朱樉,用殺人的眼光看著自己。
連忙擺手,手上鐵鏈嘩嘩作響,劉伯溫急忙說道“大王請聽罪人解釋。”
朱樉恨得牙癢癢,這老劉頭總在不知不覺間就給自己挖坑,原本準備大度原諒的他立刻後悔不已。
對押送劉伯溫的錦衣衛吩咐道“看什麼看?還不喂老劉頭吃餅?”
陳忠為了討好皇帝,剛派人買回來一大包燒餅,被兩名錦衣衛一左一右,粗暴的塞進了劉伯溫嘴裡。
連塞五六個燒餅,劉伯溫腮幫子跟氣球一樣漲得鼓鼓的,整張臉都在充血,快要被噎死的時候。
朱元璋看不下去了,直接阻止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留著他還有用處。”
他一發話,兩名錦衣衛鬆開了劉伯溫,劉伯溫趴在地上,咳嗽不停把胃酸都快吐出來了。
朱樉很貼心的拿下腰間銀質水壺,對著劉伯溫張開的嘴,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劉伯溫直覺一股辛辣流進了喉頭,手腳掙紮不停,被朱樉像個小雞仔一樣死死按住。
灌空了半斤銀質水壺,朱樉心滿意足的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