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都是我救他!
大公主和三皇子從侯府出來直接去了外祖家。
徐家,家世悠久,家境殷實,外祖母方氏隻生了一兒一女,又親自做主給丈夫納了兩房妾室,共生三兒三女。
嫡長子徐方進,嫡長女徐方盈。
外祖父即是文人,又關心民生,著力於農業。這些年,一直拖家帶口的在河南陝西山西一帶忙碌。京城裡的房子一直空閒著,這次是徐方進的夫人先行回來的。
徐家的另外三個庶子,也都在外為官。三名庶女,都嫁在了京城。
徐大夫人生下二子二女,長女已經出嫁。
長子十八,已經考中舉人,目前在外遊學,過段時間回來,要成親的了。
長女已經出嫁,兒子都有了。
次子在白鷺書院住樣上學。次女徐奉南才八歲,徐大夫人帶在身邊。
回來事情不少,清掃,有的房子還需要翻修,重新置備家裡用品。采購,還要添些人手。徐大夫人忙得腳不沾地。
今天徐二姑奶奶也來了家裡,她是徐方盈的二妹,她生母著弟弟在外地任上。
徐二姑奶奶帶了自己的女兒章西米來了家裡。
徐奉南和章西米見到了麵,兩個小姑娘立刻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時笑出聲兒來。
姑嫂倆正說著話兒,前頭突然通傳,長公主和三皇子到了,
徐大夫人吃一驚,這兩位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來?
連忙和徐二迎接出來。
見麵趕忙行禮,大公主高興的歡笑一聲“舅母,您看到我吃驚不?”
大舅母連忙說“您們怎麼來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兒,都誰跟著呢?可是有急事兒?”
湊到跟前兒,使勁盯著,一連串的問。
大公主笑聲如鈴“就是讓您吃一驚的!我倆偷偷跑出來的!”她可得意了。
“哎喲,這可使不得!”大舅母真是嚇一跳
劉楚皺著眉頭看了姐姐一眼,對舅母說“舅母放心,是父皇派我們出來的,跟著人的,您放心!”
大舅母拍拍胸口“您可嚇壞臣婦了。”嗔怪的看著她。
“嗬嗬嗬嗬!舅母不要擔心,今兒啊,是定南侯嫡長孫百日,父皇讓弟弟來送賀禮,我求著父皇讓我來看看。剛去了趙家溜了一圈兒,我惦記您,就趕緊來瞧瞧。回來這幾天沒閒著吧?!”
她一邊往裡走,邊四處打量。原來乾活的人,有的清了出去,沒來得及的,也都跪在原地。
“得了,舅母,找個清靜的地兒咱們說說話,我們也呆不住。您讓他們去給我買點好吃的。”
徐大夫人趕緊吩咐妥帖的人去買東西。
徐二安靜的微笑著跟在後麵。
四個人到了屋裡,大公主問“外公和舅舅什麼時候回來?”
“大約還得半年,年歲大了,讓他們路上慢慢走,沿途還有些學生,願意就住些日子。您外祖父身子都還康健,就放心吧。”
她的外祖母已經去世。外祖父並未續弦,而是忙於公務。
“今天沒想到您能來,給您帶了些東西,本想整理好了,再給您送去。”
“您先收著,回頭我找您進宮說話去。”
“您怎麼樣?”徐大夫人細細問了她們在宮裡的情況,二公主的身子。
劉楚隻在一邊坐著,靜聽著她們說話。大公主耐心的一一作答。
一會兒買的吃的來了,大公主興致勃勃的吃完喝完,拉著弟弟走了。
徐大夫人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無奈的笑著搖頭,跟徐二一起往回走,徐二嘀咕著“三皇子模樣可真是好,看起來,比大姐還要出眾呢。”
徐大夫人說“嗯。取了大姑奶奶的優點了,尤其那對眼睛,真是有神采。”
“嫂嫂。。您有沒有打算,把南兒許配給他呢?”說罷偷眼看著大嫂。
徐大夫人一愣,想了想,笑著搖搖頭。
“這是門好親哪。您想,父親在南方這麼多年,可以不少的功勞的。回來說不定要入閣呢。大哥也做得那麼出色,皇上調他回來,肯定也錯不了。這對三皇子,那不是最好的助力嗎?”
徐大夫人趕忙一拉她“慎言!就算在家,這種事情,也不能多說的。”
“知道啦。我是打心底喜歡三皇子的。”
兩人走到後花園一處開闊無人處,徐大夫人說“如果娘娘還在,倒可以考慮一二。可現在,他的親事,多數是要皇帝親自來定的,這可不是咱們想,就能做到的。”
徐二暗自盤算,低頭不說話。
“再一個,南兒隻是嫡次女,在這身世上,還差著不少。正妃位肯定是難的,可是,再也沒有讓自己嫡親表妹做側妃的道理。所以這事兒,不能想,也不能謀劃,要是不成,那不就惹笑話麼?”
“嫂嫂,您說,我茜兒。”
徐大夫人吃一驚,看著在遠處摘花的兩個女兒。
章茜茜長得小圓臉兒,兩個黑溜溜的圓眼睛,一笑兩個酒窩,又極愛笑,離這麼遠都能聽到她的笑聲。是個甜美的小娃娃。
“這”這身世上也差得更多。
“我想著,能不能謀個側妃之位。。”
徐大夫人沒說話,她並不讚成。
”嫂嫂,您也知道,我夫家,受他大哥的拖累,如今雖然講不上艱難,但也真的。茜兒,到時都不一定能拿出一副像樣的嫁妝。我出嫁時,咱們父母對我很寬厚,但我畢竟是庶女,現在還有兩個兒子,我的東西,也不可能全讓茜兒帶走。他家現在這樣。”
徐大夫人知道,這個庶妹,當時嫁的也算是不錯。可是她大伯子,任上出了事情,貶官了不說,家裡還搭進去不少的財物。這兩幾年還沒能緩過來她著急,也是情有可原。
“我明白你所說,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茜兒,天真爛漫,不一定適合那麼複雜的環境。”
“唉,誰不是要自己走走才知道呢。想當初,咱們家,父親母親寬厚,兄弟姐妹也有情誼。大家也都是簡單的。可是當了媳婦能一樣嗎?”她自己吃的苦,摔過的跟頭。
“現在說這些還早,都還小呢。再過十年,章家又是什麼樣?你有杞人憂天了。”
“哎!到時再說。”她卻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找機會,讓三皇子與自家女兒多接觸。
————到了南方軍裡的王平,此次隨著侯爺去巡營,一般是二年一次,這次完事後,侯爺就準備回京了。
趙煊的弟弟趙煥也跟了去。
路線很長,要一站一站的走。有的大站在縣城,住宿吃的條件很好。有的卻是在很偏僻的地方,路況很差,路上要走幾天,要在中途住幾晚,或是鄉間客棧,或是借宿人家兒,甚至連破廟也得住住。
一路奔波,很是疲倦。
王平從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所以也很累。
終於走到最後一站,已經查完各項事務了,回來的頭天晚上,侯爺這一路,對屬下做事很滿意,於是無一例外的,要和手下喝場分彆酒。
王平平時不怎麼管他喝,可是這次,出來時間長,路上勞累,談事情費精力,加上睡得也不太好。
這樣大喝,怕有什麼問題,於是就堅決勸阻。
侯爺沒喝痛快。
侯爺生氣了。
於是,第二天,侯爺又玩了一個以前經常玩的把戲,把王平扔給手下關起來,他帶著人,走了。
結果,還真就出了事。
二天後,他們正在翻座山,山裡氣溫變化大,又遇到大雨,沒地方躲,要走的路塌了,折騰到半夜了才摸著黑兒趕到一個小山村。很窮,人安排不開,有的人就在什麼柴屋草棚,找個淋不著的地方忍了。
侯爺有一間房子,他全身濕透,親衛服侍他擦乾,簡單吃點帶的乾糧,連熱水都沒喝一口,大家都累慘了,他一揮手,就都去睡覺了。
他也上床睡,沒睡著,感覺自己發了高燒,他看大家都累了,於是也沒做聲,彆人也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早晨,親兵叫侯爺時,才發現他已經燒得滿臉通紅,呼吸沉重,渾身燙的厲害。
趕緊去跟趙煥說,趙煥過來一看,也吃一驚,找了半天,手邊沒藥,都在王平身上帶著呢。
趙家二爺人倒很乾脆,一方麵讓人往回走去接王平,一方麵讓人往前走,去叫大夫拿藥。
再讓當兵的去村裡找大夫找藥,結果村裡什麼都沒有。
這裡離有大夫的鎮子也遠,而且水大衝壞了路。
跟前的人也不懂醫術,隻給侯爺喝水,擰了帕子搭頭上,但也沒用,隻二天,就燒糊塗了,速度之快,趙煥也有點傻了。
趙煥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
當時祖父還在外任職,祖母照顧著一家子,父親人脾氣不好,事情又多,顧不過來他,他就沒人管了。
後來父親續娶了夫人,生活上倒談不上虐待他,但精神上對他很是折磨。冷言冷語,嚇唬,關小黑屋,孤立他,讓這個小孩子無處排遣。
他慢慢變得自閉,不跟人交流,咬指甲,兩隻手的指甲都咬凸了。一天天話也不說,說出一句來就噎死人,誰的賬都不買。
侯爺考他功課,他也極不配合。一個是他的確不如趙煊,二是他誠心找彆扭,所以侯爺總是要打幾下罵幾句。
後來,慢慢長大了,進了軍營,跟父親和哥哥在一起。
他彆的一般,但在拉弓射箭方麵極有天賦,簡單一學,就沒贏過他的。
父親對他這一點很滿意,對他笑臉也多了起來。
但他與父親和哥哥關係很一般,平時在一個營地,都不與他們來往。
過年過節,回不了家時,趙煊每次都費力的把父子三人聚一起,但最後大家總要鬨一肚子氣。
今天看到爹躺在床上,臉從通紅變得灰黃,兩目無神,胸膛跟拉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喘不過氣,那個山一樣的男人,一下子就成這樣,趙煥的心揪著,說不出來的恐慌。
轉天又燒了一天,他隻能乾瞪著眼,看著父親衰弱下去。
到了傍晚,找的大夫也沒來,王平也沒來,去軍營接人的也沒來。
趙煥已經急的一嘴泡。
他直直的盯著父親。
侯爺醒過來看到他,想對他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眼神溫情,這個內向的漢子,終於趴在父親的手邊哭了。
到了傍晚,更是嚴重。一會迷糊,一會明白。醒了也說不出話,整個人呼嚕呼嚕的喘著,仿佛越來越弱了。
突然,他吼吼的呼吸,吸不進氣,也喘不出來。臉發紫,脖子青筋直爆,身體劇烈的抖動著。
趙煥急得直叫“爹,爹,您堅持一會兒,大夫就要來了!爹爹您看看我,看看兒子,堅持一下。“
他父親憋得兩眼都凸了出來,兩手用力撕扯被子,劇烈的掙紮,臉通紅發紫,兩眼圓睜,身體晃動,吼吼的叫喚,一下彈坐起來,咣的一下又砸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圓睜著眼,沒氣兒了。
“爹,爹啊。“趙二大哭大叫,變了聲調。扯起父親,胡亂的拍著。卻一點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