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說“這是忠義伯胡夫人,你們趕緊起開,耽誤了夫人的事,揭你們的皮!”
那幾個人老老實實的說“胡夫人?你是哪來的胡夫人?我家胡夫人在裡麵呢,胡大人讓我們保護夫人,所以你們要再闖,我們可要動手了。”
“胡夫人?!哈!好啊,都在這裡當上夫人了!給我砸!揪著人,扒光了,往死裡打!”胡夫人氣得仰天長嘯。
一聲令下,手下婆子持著棍棒就來打來砸。
這幾個人也動了手,這叫一個亂啊,旁邊街坊圍了過來,有看熱鬨的,有起哄的,有跟著占便宜動手的,有在地上撿東西的,亂七八糟。
胡夫人性子急,看一時沒能砸開門,一拎裙子就跳下車,親自過來推門。
門裡那個養的外室也聽到動靜,隻吩咐人把門頂上,不開。
外麵還在打,沒想到的是,在門口的這幾個人,是真正的打手啊,看似亂,其實極有章法。
怎麼疼怎麼打,還打不死人。
胡夫人帶來的人東倒西歪,哎呦哎喲的叫,混亂中,胡夫人被人撞倒,有幾個婆子,被人打得壓在她身上,她的丫頭在外圍,不由得大叫,等把人都拉開,發現最底下的夫人已經暈了過去,滿臉是血。
又是一陣的大亂,婆子丫頭自己疼的都直不起腰,也扶不起夫人。官兵得到消息也趕了來,卻發現留在現場的,都是胡府夫人帶來的,門口的那幾個打手,早已經沒有影蹤。
官兵敲門,裡麵的人不開,說是隻有婦人在,一概不知,想要知道就去問胡大人。
那邊胡大人剛下了朝,還沒走出殿門呢,就有順天府來人相請,他急忙忙的趕過去,聽說了此事。又去外室那裡,還是不開門。夫人已經送回府了。
他回去一看,胡夫人應該是胸部肋骨折了,躺在那裡起不了身。臉上深深的兩道口子,剛包好,布上還透著血。疼得都不敢出大氣,想罵都罵也出不了聲兒,臉上猙獰,眼裡帶著狠厲。
胡大人心裡又怕又氣。
他兒子在問“爹,您為什麼對娘下這狠手?”
胡大人也納悶啊,這哪是我動的手?
連忙出來找官府,跟順天府大發脾氣,讓趕緊破案。。
官兵也很冤枉,這不是你的人守著外室的麼?動手的不也是你的人麼?
倒黴,你怕老婆,就把事兒往我們身上推?就隨口答應著,回去了。
對付著查查,不了了之。
————趙府,已經請了官媒與林家開始議親了。
自此,趙煥也不避嫌,沒事的時候就去林家。
林小姐,興致勃勃給他紮了一個好看的不得了的箭靶,繡著花,還有錦帶的穗,豎在那裡,讓他來射。結果他一箭過去,架子飛出去老遠,摔壞了。
惹得林小姐還哭一鼻子,好在於,容易哭,也好哄,他讓手下拿了一個結實又粗糙的草箭靶來,她看到後立刻破涕為笑,歡歡喜喜的擺在門口,感覺這個更有味道。
趙二會帶著少有的耐性,聽著自己正在議親的嶽丈說著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幅完全無害的思維,世間都是美景,美食,好人。
唯二的壞人,一個是劉大人,一個是胡大人。
他即不會害人,也從沒擔心彆人會害他。
他丈母娘像溫室的花朵,都快當祖母了,還如閨中女兒般嬌柔。每天隻照顧家人,管著吃食,其它一概不管,家裡每天變著花樣的吃。
他大舅哥快樂又單純,眼睛乾淨得像山間小溪水,每天去上課,休息日也不少的交際。為人大方坦誠,也結交了幾個不錯的好友。
議親的對象林小姐,也不怎麼避嫌,他來了,也會露麵。她心思簡單,善良,彈得一手好琵琶,繡得一手蘇繡。是父母的乖乖女,跟哥哥的關係也好得不得了。
關鍵是,林小姐對自己這個議親的未婚夫,崇拜的不得了。
這讓趙二爺,心裡又甜又暖又得意。
這家人,吃完喝完,高興了,全家都會樂器,還要合奏一曲。
你要說他們傻吧,一個個書讀的好,還有才藝。
要說聰明吧,簡直個個不諳世事。
有時趙二在想,這一家人,命是真好。否則俊男靚女,財產豐厚,怎麼能平安的活到現在的?
恐怕胡大人,是他家遇到的最邪惡的人了。
而他還不知利害,還要拖到最後沒辦法了,再采取辭官休學,遠遠的跑掉的方法解決。
那個胡大人,哪是什麼好鳥?他要真下手,你跑得了?
那胡夫人又是個好相與的嗎?說不定這一家子真就完了。
唉!
唯一一次劫難,還遇到了自己,看來命真不錯呀。這就好哇。
嗬嗬,這些日子,聽說胡夫人的肋骨折了,紮壞了什麼臟器,現在人躺床上動不了,臉上深深的傷是去不掉了。
胡夫人娘家弟弟和弟媳也混的緊,打上門來,才不管胡大人是不是太後什麼外甥,把老胡門牙都打掉了一顆。
胡大人也急了,要休妻。
可他孫子都不小了,兒女哪能坐視母親被休啊,這種家又能出什麼守規矩兒女?
全蹦出來跟他吵鬨,把他氣的吐血三升。
反正短時間沒出了門。
趙煥看著林家,是自己救了這一家呢,還真有了當英雄的感覺。
————等胡大人把家裡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心裡惦記著林小姐,一掃聽,才發現心心念念的姑娘已經許了人家兒了。
還是他惹不起的趙家!
這一下,給他的打擊可不小,比牙打沒了的打擊,還大。
心下痛悔,我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先弄到手再說啊!為什麼我要想那麼多?明明我早就認識的!
心裡又急又氣又後悔,還真的大病了一場。
卻原來,他看林小姐實在太好了,嬌豔,嬌貴,單純,還有才華,家境又好。他之前弄的那些美人兒,跟林小姐怎麼比?
動了心,是真的打算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兒的。
隻是,他擔心兩件事。
一是林家不願意,他許諾升官,許諾發財。可惜林家官不稀罕,財不缺。威逼利誘都不行。那麼個美嬌娘,他還想裝裝高貴,沒好意思拉下臉下狠手,想著磨一磨再說。
再一個,林燁是官身,把林小姐弄去當外室,不太現實。可他也真不敢輕易的把林小姐弄回家,家裡的老婆娘,看到林小姐,還不得瘋了?那瘋婆子做事不管不顧。出不了三天就得弄死了,那麼精致的美人兒,得多可惜啊。
就這麼一猶豫,煮熟的鴨子飛了,氣的他真想跳出去折騰,可是家裡家外的合計半天,到底沒敢。
心下恨得要命,怪那個姓劉的沒幫著自己看著,人家定親了都不知道。找了個由頭,把劉給貶出京。後來消息傳來,那人死在半路,這是後話了。
胡大人這一病,加上灰心喪氣,一下子老了很多。
而趙林兩家,親事已定,正高興的商量婚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