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臉色不好“趙宜,今天是女兒家的節日,這麼歡快的氣氛之下,你怎麼竟然頂撞郡主?”
李嘯峰一聽,急著就要辯解。
趙宜手一動製止了他。
“娘娘,郡主恐怕對臣女有所誤解。”趙宜不慌不忙的說。
“誤解?不管如何,她是皇上封的郡主,你們身份,相差懸殊,你還輪不到她來誤解吧?”要說,賢妃娘娘的格局確實不大。
趙宜眨著眼睛問“娘娘,皇上封的郡主,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非議皇上嗎?”
“你胡說,我哪有?”雅慧郡主大叫。
趙宜仍舊坦然而溫和“郡主,你說話的時候,可不是趙宜一人在場,大家都有聽到。否則,當著娘娘,趙宜怎敢冤枉您?”
“我隻說你舅舅。怎麼非議我皇伯父了?”
“郡主,您說我舅舅靠小曲小調獻媚皇上,從而官運旺盛。是也不是?皇上,英明神武,自繼位以來,國泰民安,咱們能在這裡參加這麼豪華又熱鬨的女兒節,不都是皇上給咱們帶來的富足生活嗎?皇上他老人家,是尋常小曲小調就能糊弄,然後隨意分封官員的嗎?我家舅舅,難道每天隻唱唱歌曲,公事就自然而成嗎?這難道不是你在非議皇上,汙辱朝廷官員?”
賢妃轉頭看了一眼雅慧。
雅慧大聲叫道“你舅舅就是靠在皇上麵前唱了小曲,引起皇上注意,才升的官職!”
“郡主,趙宜並不知道舅舅在皇上前麵如何表現,皇上又是基於何種考慮才給我舅舅升的官職。這本就不是我一個女兒家應該過問之事。您雖貴為郡主,但畢竟與朝廷公事無關,是誰在私下向您造謠生事?”
賢妃一聽,這丫頭怎麼這麼厲害。
她一下了也急了。
“大膽!趙宜!在本宮麵前,你竟如此張狂!”
“就是,姨母,要狠罰她。趙宜,你還不跪下!”雅慧大聲叫道。
趙宜站在那裡“娘娘,太後和皇後娘娘早已仙去,您是本朝最高貴的婦人!彆說聽你教誨,接受您的責罰,就算是您要趙宜的性命,您也是有權利的。但是,就算是娘娘您,想要縱容郡主詆毀萬歲爺,趙宜也決不苟同,寧死也要與您抗爭!”
“瘋了,你是瘋了,你給本宮跪下!”賢妃氣得直哆嗦,多少年沒人這樣對抗她了。
趙宜還是不慌不忙的跪下“臣女趙宜,謹聽娘娘教誨!”
賢妃氣得指著她“。。”
李嘯峰說“娘娘!郡主非議朝政,為臣也聽到了。郡主言語之間,充滿了對西北將士的蔑視!陳襄若大人在皇上麵前獻歌的時候,我父親也在皇上麵前獻舞了,難道,我家的侯爵,是靠跳舞得來?!臣一家為朝廷鞍馬勞頓,死傷無數。不敢說立了多少功,但絕對不許彆人肆意汙蔑!”他臉色鐵青,十分憎恨的盯著雅慧。
賢妃一看,他們這事,是今天一件重要的事。
“李將軍,雅慧不是這個意思,她屢次在本宮麵前,誇獎將軍的。雅慧,不管有沒有誤會,你先給李將軍賠禮!”她衝雅慧使著眼色。
雅慧雖然不服,但也有個眉眼高低。
於是輕輕一禮,對李嘯峰說“李將軍,您誤會了,本郡主對永安侯,佩服的很。隻是表達不清,給您造成誤會。。是本郡主的不是!”
李嘯峰冷笑了一下,沒理她。
賢妃卻笑著說“好啦好啦,你們倆,也算不打不相識!”看樣子愣要往一起撮合。
李嘯峰說“臣不敢擔郡主的歉意!不敢讓郡主敬佩西北將士,隻求彆抵毀就好!”
雅慧郡主哪裡受過這個,轉身向著賢妃“姨母。”指著他。。
他這個人給臉不要啊!
這裡正膠著,隻聽得門口有人通報。
“景王殿下,和安公主到!”
賢妃就是一皺眉。
景王俊臉沉著,和安公主雖然瘦弱,但氣勢霸道。
兩人進來,隻向賢妃輕輕一禮。
和安公主上前直接問“劉錦,聽說你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非議我父皇!?”
雅慧哪裡肯服她“我”還沒說完。
就見和安公主揚起手,啪的一下,給了雅慧郡主一個嘴巴。
她胳膊細手小,力氣也不大,但“啪”的一聲,扇得十分的清脆。。
雖然不疼,但這是打臉哪。雅慧不由得後退幾步,簡直不敢相信,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手就舉起來要過來還手。
趙宜一直盯著,見此情景,噌一下站起來,護住和安公主。
和安公主卻一把扯開她,對著雅慧平靜的說“放肆!”
雅慧手舉在半空,立馬有宮女撲過來拉住她。
賢妃後麵的一個女官輕輕的湊在賢妃耳邊說了幾句。
賢妃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氣得直抖,但聽了女官的話,知道,再鬨下去,今年這三月三,就毀了。這個笑話,都傳多少年啊!
可要是不計較,自己這臉麵,又往哪裡放?雅慧這棋,就廢了呀。
雅慧掙紮著,手向和安公主方向抓著“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和安公主說“本宮不但敢打你,你要再敢提及我父皇半個字,本宮就讓人把你拖在院子裡打!”
賢妃氣得站起來“都住口,現在是什麼場合?公主沒有公主樣,郡主沒有郡主的姿態,本宮都替你們害臊!來人,把雅慧帶下去!”
幾名宮女,把仍舊掙紮的雅慧帶了下去。
豐王出現在門口,他本來一直等在湖邊,這會兒,賢妃應該安排人把葉秋繁帶了來,然後落湖,然後他英雄救美,然後完成一個俗套故事。然後賢妃“無奈”的提請皇上,封葉小姐為側妃。
嗯。前段時間,豐王的一個側妃,“因病而去”了,正好空出一個側妃位置,好歹算是能給葉家有交待了。
結果他在湖邊等得花都謝了,也不見人來!
於是他想來提醒一下母妃,沒想到母妃這裡,這麼熱鬨!
“出什麼事了?”他沉聲問。
景王看了他一眼,說道“皇兄,雅慧郡主,似當眾非議父皇,詆毀朝廷官員。”
又轉身說道“李將軍,趙小姐,今天這事,還要到父皇麵前,分說個明白,你們隨本王來。”
趙宜行禮相答“是。”
賢妃急得站起來想攔,那哪攔得住?
一行人,跟賢妃行過禮,走了。
出了門,趙宜吩咐侍女,要照顧好陳之華姐妹,就隨著景王和和平公主進宮。
景王看著趙宜,滿臉的欣賞之意,柔聲的說“怎麼事情交給你,就能做得出乎意料的好呢!?”
趙宜對著他一笑,風情無限。
兩人四目相視,雖有掩飾,但點滴情誼,在兩人間閃著火花。
這一切,被李嘯峰看到眼裡。
他不由恨得牙根直癢。。這怎麼像是,情投意合了呀!?
當著我的麵兒啊!
他們這是要乾什麼?!
綠雲蓋頂啊我!
哼!哼。他要不是皇子,我就跟他決一死戰!!!
————賢妃草草結束了盛會,急忙回到宮裡,立刻讓人去請皇上。
皇上卻在後書房,請了賢妃去。而不是來賢妃宮。。
賢妃進來“皇上。”她輕輕行了一禮。
皇上抬頭看看她,放下手裡的書“坐吧!”
“皇上”
“今天是女兒節,怎麼扯了那麼多事情出來?”皇上淡淡的說。
賢妃看了看皇上的臉色,看不出什麼,她現在也沒那麼了解這個男人了。
“本是小女兒家拌幾句嘴,誰知道定南侯家趙宜,非得扯到朝廷大事。”
“你的意思,是趙家那丫頭生的事?!”皇上證據淡淡,賢妃聽出不愉快。
“皇上,趙宜她舅舅,從西北來,在慶功會上唱個小調引起您注意,剛到京城十幾天,就升了三級,這是事實。沒什麼成就,連連升官,彆人感覺奇怪,也正常不是?”
“你怎麼知道他沒什麼成就?都有誰,感覺這事奇怪?這樣的事情,又是誰告訴你的?都有誰,認為朕寵信小人?還有誰,認為朕提拔的官員都是靠獻媚邀寵的?”
幾個問題,把賢妃打個措手不及。
“皇上。”賢妃為難的看著皇上,眼裡有些委屈和哀怨。
皇上嗬的笑了一下“得了,不說這事了。”又拿起書看了起來。
“你回去吧!”
賢妃心中忐忑,站起身來。
皇上眼睛看著書又問“聽說劉錦挨了二丫頭一巴掌,還想還手?!”這話可就冷了
賢妃一聽“沒有!她,隻是有些意外。皇上,雅慧平日您也看到眼裡的,就是愛說愛笑,性子直爽。和安當著那麼多人,二話不說就動手打她耳光,堂堂公主竟然如此行徑皇上,這可是和安的不對。”
“和安久病,脾氣急一些,聽到非議父皇,自是缺乏忍耐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劉錦,一個女兒家,還是朕封的郡主,妄議朝政,信口雌黃,確實不妥。在她爹來之前,就讓她在府裡呆著吧!”
皇上想到自己二閨女賭氣的樣子我父皇不行,她爹強?!她再如此說,我還打她!
是啊,朕這個皇上當得不合格,蜀王行?嗬嗬
“啊?!皇上您這是要禁她足?皇上。”賢妃輕輕走到皇上旁邊,拉住皇上的袖子,一雙美目瞧著皇上。
“皇上,錦兒到了這個年齡,要找婆家了呢。原本臣妾看好一人,正想安排呢,要是禁她的足,可如何是好?再者說,今天的事也不怪她一人”
皇上卻還是剛才的表情“婚姻大事,怎麼也要她父母來定。你有操她的心,不如想想堅兒!”
賢妃一聽,有些惱怒“皇上!”
“好了!你先回去!”皇上把臉摞了下來。
————郊區,蜀王彆院,劉非見過陳之珊,就回來了。
傍晚,馬胖子悄悄潛了進來,跟劉非學後來出的事。
可把劉非高興壞了,不厭其煩的讓馬胖子形容趙宜是怎麼說的,李嘯峰怎麼說的,和安公主是怎麼打得她,用的力夠不夠,打的左臉右臉,紅沒紅,腫沒腫
直笑得直不起腰來。
馬胖子咧著嘴看著他,感覺自己跟了一個變態的主子,這前程真是堪憂。
正說笑著,門咣一下被踢開,護衛頭子帶著一個人闖了進來。
劉非正在笑,一看到他,笑掛在臉上,嘴巴張老大,傻了。
那護衛頭子說“真沒想到,世子爺還有這麼一手,郡主提醒我注意,我還真是小瞧世子爺了呢!”他抽出腰刀,指著馬胖子。
劉非渾身哆嗦著,大聲叫喊“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馬胖子轉臉看著他,很是無奈。
護衛頭子冷冷笑著“世子爺放心,屬下是不敢傷害您,走,去郡主那裡!”
劉非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笑得護衛有點吃驚,以為他瘋了。
劉非望著天,喃喃的說“本打算再放你們一段時間的。。擇日不如撞日,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馬黃,動手吧!”
那護衛頭子沒聽明白,也沒看明白,那個一臉諂媚之笑的胖子,是怎麼悄無聲息的眨眼間就到了自己跟前,緊接著他就看到自己眼前騰起一陣血霧,哪裡來的?他感覺自己渾身無力,連站都站不住,咣的倒下,死了
旁邊那個護衛,也沒明白,連叫都叫出來,身上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巨疼,連持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不要打鬥一下的嗎?
怎麼。
他帶著疑問的表情,倒下也死了。
第二天,劉非屁滾尿流跑到皇上跟前,抱著他的腿放聲大哭什麼也不說,就是哭。
皇上冷哼一聲,蜀王,越來越不像話了。
最後劉非抽抽答答的說不回府住了,景王剛搬了新家,又沒成親。他想去景王那裡暫時住一段時間
皇上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