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您可真小氣。”
“爹,您不管管你大孫女兒?對長輩這麼不敬!”趙煒搖著他的小扇子翻白眼兒。
侯爺嗬嗬的笑著,喝著茶。
“三叔,說正事兒。今天張旺來問,您成親了,店鋪的事如何處理?”
“什麼如何處理?該怎麼乾怎麼乾啊!跟我成親有什麼關係?”
“您現在可是有妻室的人了,您的財物,也要有個說法吧?那這一塊,你要不要交給三嬸兒?三嬸的人,要不要到鋪子裡做事?”
趙煒倒奇怪“這是我的鋪子,乾嘛要交給她?”
趙宜笑著說“三叔有老婆了呀。跟以前可不一樣了。具體怎麼辦宜兒不知道,您是不是跟祖父和祖母,還有三嬸兒商量一下啊?!”
趙煒轉頭問他爹“爹,這事兒,怎麼辦?”
“問你娘去!”侯爺不管這個事兒。
趙煒琢磨著“咱們家,錢財不都在男人手裡拿著嗎?我記得好像是這樣的吧?”
侯爺說“咱們家裡的事,跟你屋裡的事,還不大一樣。你回去問你娘吧,什麼是你自己拿在手上的,什麼是交給你老婆的。”
“我的月例給她,府裡供著吃穿她要再想乾什麼,就該花她自己的嫁妝了吧!?”
趙宜心裡笑出了聲,想到剛才二叔捧著首飾要去給老婆的溫柔,想到二嬸跟娘聊天說二叔所有私房銀物都交給了她還有爹對娘的豪闊,光怕娘不花呢。。
果然,三叔跟自己爹和二叔,是不一樣的。
侯爺說“怎麼樣都好,但是,要事先商量妥當,彆今兒一套明兒一套的。找個都高興的方式,省得以後鬨彆扭。”
“哼,誰敢跟我鬨彆扭,反正那個鋪子,我不給她”趙煒說。
這個話,侯爺愛聽彆像趙煊趙煥那麼沒出息
想到剛才二兒子的態度,生生的要啊,一點彎兒都不會拐啊!
理直氣壯的,跟欠他的一樣,真是生氣侯爺把碗放在桌子上!
趙煒漂亮的小臉上,眉頭已經皺起來,他已經開始嫌麻煩了。
趙宜想,還是當著祖父把事情說明白好。
“三叔,張旺說,旁邊屋有個櫃子,裡麵是您的銀子和賬。每個月,張旺都會抄本賬給您,並且當著您的麵,銀子盤點清楚,一會兒,您最好是親自看一看。”
“不是。宜兒怎麼會說到這兒了?”
“本來就應該如此啊!咱們家的賬,祖父也是要看的。就像您,用了銀子,不上賬,時間久了就忘記了,到時對不上賬,張旺說不清了呀。”
趙煒眨巴著眼睛。。“那讓張旺來一趟。”
張旺來了,趙煒問他“宜兒說的那些賬什麼的,怎麼弄?”
張旺說“三爺,您來,照著實物說,更明白些。”
兩個人出門,去到旁邊的屋子。
侯爺對著趙宜說“宜兒,你這個小人兒,想的周到。”
“還是張旺主動說的,宜兒也沒想到。說實話,祖父,之前大家可能都沒想到,鋪子的生意這麼好,對於三叔來說,是塊很重要的產業了。祖母和三嬸,會不會有什麼想法?最好讓三叔理順了,祖父咱們去看看吧?”
“你去吧,我哪有那個功夫?!”
張旺正跟趙煒講。
“這些是每個月賬本,這個盒子裡是銀子,這裡是兌成的銀票,這本是銀子的賬,這裡的銀子銀票,您要動,就要在這裡記上,日期,拿了多少,乾什麼用,是銀子還是銀票,然後在這裡記上數額,總額減去拿走的,就是現在這裡的銀子數。這一看,您就明白了,賬上有多少,實物有多少,就不會錯了。”
趙煒哪管這個“這麼麻煩,你就記上就好了。”
“您要從我手裡拿的,我能記,可是您要是沒說呢?回頭您自己也忘記了,不就對不上賬了?您又動這裡的銀子了嗎?”
“啊?我,我動過的吧?!”他真忘了。
“動過也不多,最近,我可少花銀子了。”他還挺得意。
趙宜進來看著“三叔,您現在可是有錢人了,這方麵不能馬虎。幾萬兩銀子呢,差幾千兩都看不出來,所以得特彆小心。這也就是我張旺哥,人老實,要是換個人,您這麼粗心,拿了你一萬兩你也不知道。”
趙煒一聽,也有些擔心,卻轉頭對趙宜說“宜兒,這是三叔的銀錢重地,你怎麼來了?!你不許看。走走走。”跑到趙宜麵前擋著她。
給趙宜氣得“好,我走。以為我沒見過哪!不就幾萬兩嘛!”說完,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又轉身來跟趙煒說“三叔,今天當著我祖父,把事情跟您說明白了。您想怎麼樣都可以,隻是以後有什麼事,可彆往我們身上怪。”
“得了,誰怪你們了。張旺是我找的,我自己願意,還不行嗎?”
趙宜也不管他,走了。
趙煒和張旺把銀子和賬對了一下,肯定是沒對上,他坐在那裡,仔細的想了半天,才大致弄明白,把賬補好了。跟張旺保證,以後會看賬,再拿銀子會記賬。
等折騰完這些,趙煒去了後院。沒回屋,去跟他娘商量事情。
侯夫人說“你來的正好,娘也正要跟你說此事。”
“母親,您先說說,我院裡的財物,都有什麼?哪一塊要交給徐氏,哪一塊我自己拿著的。”
看著這個吃糧不管酸的兒子,她倒有些欣慰,到底成家了,懂事兒了,所以很耐心“你的財物大概是這樣的,月例,十五歲之前每月五十,十五以後每月一百,成親後每月二百。成親之前,是發在院裡的,你屋裡的大丫頭在管著,每月娘身邊的人去看看賬,你平日裡不怎麼動用這個,隻是用來打賞,還有不少結餘。你十五歲後,每年有一千兩銀子的交際費。從小到大過生日,一百兩,這兩筆銀子,一直在娘這裡。再有就是,你這麼多年收的禮物,壓歲銀子,你院子裡的方嬤嬤替你管著。這筆銀子,你基本上都用了,財物,也送出去不少,不剩什麼了,方嬤嬤那裡有賬。除此之外,你沒什麼了。。”
“哎喲,娘啊,這算了算,兒子銀子不多啊。”
“哼,知道不多,就彆亂花。”
怎麼不多?好歹算算上萬兩,夠幾個中等人家兒過多少年的。
可是你,這筆銀子,能眼也不眨的買個物件兒。那肯定是不多。
“你爹給過娘一筆銀子,方便他不在京城時,你想買什麼喜歡的東西。你那幾屋子的東西,都是用這個買來的。”
“哦,我還以為是娘給我的呢。”趙煒明白了。
“。娘有那麼多銀子?”侯夫人氣的,這個傻兒子,真是不通俗物。家裡什麼情況,你娘嫁妝多少,你沒問過,也猜不出來?
幸虧娶了徐氏啊,這幾天,據她觀察,徐氏對基本的事務,明白的很。
“你爹回來,銀子你就直接問他要了,你手裡有多少銀子,娘就不知道了。。”
趙煒點點頭,他開了鋪子後,雖然沒管,但沒少聽張旺跟他說,他明白了很多。
侯夫人停了會兒,又說“再有,就是你那個店鋪了,雖然隻是個小鋪子,卻是你唯一進賬的地方。彆小看,裡麵的東西,都是你從小買的,賣了多少銀子?還有多少庫存?鋪子每月賺多少,銀子都在哪裡?你都知道嗎?”
趙煒“這些兒子清楚的很。那徐氏進門,哪一塊要是交給她的?”他並不打算說店鋪的事兒。
“她是你妻子,你都應該給她!”侯夫人有些不高興,一提店鋪他就這樣,跟我這個當娘的貪圖他的東西似的!
“母親,您的意思是,以後我每次出門,都要問老婆要花用?”趙煒也不高興了。
“過日子,總要商量著來。你都交給徐氏,她未必都接嘛!現在其它的都還好說,關鍵是那個店鋪,要不要交給她,讓她的人去打理?”
“她的人都打理?現在人都給我開得好好的,讓她瞎摻乎什麼?”
“什麼叫開得好好的?你自己不去鋪子裡盯著,也不看賬,一問幾不知,賺了銀子,又能落到你自己手裡?”
“娘,這些兒子都知道!您乾嘛總盯著這個鋪子?當初開的時候,您還不許我參與呢,現在眼熱什麼?”
“我不是為你好啊!那張旺是誰?是你的人嗎?他能向著你?”
“娘,這件事,兒子跟您說了,您彆管!說實話,要不是我硬擠進去,我那堆東西也都放壞送人了。這一下,都變成銀子回來。人家張旺幾個累得什麼似的,宜兒都沒問我要過租金,幾個鋪子,都是連在一起經營的,讓徐氏插手,那張旺他們還管不管了?租金要不要了?這些事兒您都不明白!張旺給我乾了那麼多事,怎麼就不是我的人了?真是的!不能給徐氏,我自己留著,彆再說這個了。其它的唉喲,我還得看看都是些什麼,我讓人把賬本給張旺,讓他給我合一下,大概多少。娘,您把賬本也給我吧,一起讓他看!”
侯夫人氣得七竅生煙,沒把他拉回來,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折騰了幾天,到底把他院子裡的賬物,交給了徐氏。
除了那個店鋪。
徐氏收到東西,首先就在找,結果沒找到。
她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整理好,財產還是很可觀的,比她預料的,多不少。光銀子就二萬多多,物件更是。
她也的確很能乾,沒幾天,把舊賬,庫盤點核對好後封存,建立了新賬。
新賬拿到侯夫人麵前,她看著徐氏那一筆清秀的字,內容詳儘,一目了然。
“爺說這些都放在院裡,供屋裡花用。以後府裡發的銀子,也都放屋裡。。”聲音不緊不慢,清楚明晰。
侯夫人問了幾件事,她對答妥帖。
侯夫人不由感歎“到底是徐家姑娘,真的很能乾。有你這麼個條理清楚的,我倒是放心了不少。之前跟你說的鋪子的事,就再等等吧。你剛進門,日子還長著呢。我做家事的時候,你就跟在身邊,等你生下孩子,不論男女,我就讓你出來管一塊事一切都慢慢來。”
徐氏笑著點頭。
侯夫人看著她的衣裳,不像陳鳳若那麼奢華豔麗,也不像林南那麼新潮騷包,而是。淡雅知性
好啊!我們這樣的人家,就得是這樣的媳婦!
又吩咐人,把自己一套玉首飾給了徐新娣。
徐新娣出了門,在路上慢慢的回房。
她的確聰明,隻與嫂嫂打了兩個來回,她就知道,這兩位嫂嫂,被丈夫無條件的寵愛著。
可不能說她們是小家出來的,就沒嫁妝!就沒財物。
人家,富餘的很呢!
她們娘家肯定是不行的,那麼,銀物哪兒來?
那肯定就是丈夫給的嘍。
想想自己,丈夫給的是不少。但那個鋪子,卻提也不提。
心裡暗暗搖搖頭,不能急,日子長著呢!
回來,她打開婆婆給的首飾,幾件玉飾,油光潤澤,跟自己的徐嬤嬤說“鋪子的事,恐怕要等等。”
徐嬤嬤心裡火急火燎,她兒子說,那鋪子生意好的咧,要是去了,自己家就發了。
本想再說幾句,看夫人在看賬了,也沒敢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