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都是我救他!
這一天,西北軍打了幾十年的大勝仗,長勝侯帶隊回京城。
皇帝親臨城樓,迎接凱旋的大軍。
長勝侯穿著鎧甲,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進了城。他身邊,跟著一個年青的將官,銀盔銀甲,虎背熊腰,氣宇軒昂。
進入城門後,長勝侯帶領幾名將官下馬,上了城樓,向當今皇上下跪。
三呼萬歲,送上兵符和戰報。
皇帝看看著幾個人,滿意的點頭,親自下座攙扶“愛卿辛苦,接下來,朝廷平穩三十年!如此功勞,朕和天下百姓都感念萬分哪。”
長勝侯感慨道“全靠皇上厚福相護佑,並給與豐厚的物資保障。臣僥幸,又有幾個得利的手下,更有全體將士的全力付出,才有今天的勝局。天佑吾朝,天佑吾皇啊!”
皇上聽著順耳“愛卿和幾位將官都辛苦了,先回家好好歇息,待朕看完戰報,再論功行賞!”
將軍帶著眾將官叩謝天恩。
京城平定伯府,那位銀盔銀甲的小將,不知道去哪裡換了身衣裳,來到了府門前。
“五爺?您是我家五爺?”門房聽完他說的,很是吃驚。
“是,勞煩門房去通報伯爺,我回來了。”
門戶斜眼看看他單人單騎,眼神裡帶著疑惑。。“這位爺,您可彆蒙小的,小的在門上呆著八年了,可從沒見過您。”
“嗯,伯爺和幾位老爺在嗎?”
“伯爺和幾位老爺都不在,老侯爺在家。”
“你去通報吧。”
那門房半信半疑,管事的不在,他直接進了老侯爺的外院。
那位早已經不管事,整天養花遛鳥的老侯爺一聽,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五孫子?他,他不是死了麼?
也沒多說,趕忙的去了前書房,見到了這個結實健壯,神采奕奕的男子“你是張堅?”
“祖父,孫兒回來了。”眼前的年青人,下跪磕頭。
老侯爺一下子很是激動“你,嗬,這個大個子,這麼些年,你去哪兒了?”
“孫兒一直在西北軍。”
“可是,我怎麼聽你爹說,說哦,給你安排的地兒,你根本沒去啊?說你去了西北就沒信兒了,說你,說你。咳咳,這一算,也得十多年了。”
“孫兒既然去西北,當然要從普通的士兵做起。所以家裡安排的地方,孫兒並未前去。”
老侯爺年紀大了,也有些事想不明白“那你怎麼沒給家來個信兒?是跟長勝侯一起回來的?”
“是。孫兒在長勝侯帳前效力。”
“哦,我剛問你,怎麼這麼多年,你怎麼都沒來信兒?”
“孫兒去的都是非常偏遠的地方,通信極為不易。”
老侯爺年青時,也在西北呆過,自然是明白偏遠的地方通信難,普通士兵往家寄信,那可是不容易的“可是。他們怎麼說你。”早死了?
“嗬嗬。。孫兒沒死。”有人失望了吧?
我沒死。
“哦。。沒受傷吧?”
“算是沒殘廢。”在西北打仗,怎麼可能沒傷?
“那就好,那就好。你,你祖母沒了。”他老婆一生強悍,老頭聽話的時候多,她死了,他的主心骨也沒了。
“哦。”他臉上沒表情,心中卻冷哼。
這個老太婆,是娘和自己不幸的的始作甬者之一。
死了的好,省得我不知道如何對她。
“你去後頭瞧瞧吧。一會兒你爹和叔叔回來,再說話。”老頭精神頭兒也不足。
從前書房出來,去了後院。
他回來的消息,已經在家裡傳來了。
丫頭婆子在旁邊偷看著,低聲議論著。
這個後院,他熟悉又陌生。
小時候,嫡母虐待,嫡兄欺負,下人瞧不起,他整天在假山花叢裡自己玩。
哪個地方有老鼠洞都一清二楚。
可是現在,看著依然繁花似錦的園子,感覺院子也沒那麼大,樹也沒那麼高了。
他拿出一個紅封,問一個婆子“劉姨娘在哪個院子住著?”
那婆子悄悄收下,沒說話,然後默默的往前走。
他跟著,走到一個極偏的小院,那婆子指了一下,就溜了。
他推開門,院子裡靜悄悄的。
裡麵幾間小房,他走進去,正屋裡乾乾淨淨,卻什麼都沒有。
裡屋,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有個婦人,正坐在靠窗的塌上,做著一件活計。
他聲音顫抖“娘!”
那婦人嚇一跳,轉頭一看。
一個又高又結實,滿臉英氣的小夥子。
“你是。”她不敢相信的盯著男子。
他撲過去,撲通一下跪在她麵前“娘。。”
“你,你是哪個?”那女人聲音顫抖,有驚喜有害怕。。自己狠掐大腿,光怕是夢一場。
“娘,您兒子回來了。堅兒回來了。。娘!”他受重傷都沒掉的眼淚,此刻無聲的往下落著。
他看著那女人,花白的頭發,眉頭的皺紋,簡陋的衣裳,消瘦的身子。
聲音顫抖著“娘,兒子回來了。您的堅兒回來了,您受苦了。”
“你是堅兒?不是騙我吧?!我什麼都沒有,你不要騙我。。我兒子死了。我的堅兒死了。”
“娘,堅兒沒死,您看”他掀開頭發,腦門上有道疤“這是我六歲生日,跟大哥打架,被他打的您抱著我,哭了一個晚上。”
那婦人看見疤痕,嚎哭了一聲,從塌上撲了下來。
————後院正屋,伯夫人聽到消息,大吃一驚“誰?那個賤種回來了?這怎麼可能?!”
“夫人,是真的,從前頭書房進來,直接去劉姨娘那兒了!”
伯夫人還是不信“你肯定是他?這麼多年沒消息,誰還認得他??”
“他是自己上的門兒,門上都不認識呢。”
“那個賤種早死透了,隨便個人上門,就能是張家子孫?我看那老頭子,越發的糊塗了!”她咬牙切齒的說。
“夫人說的是呢!”
伯夫人恨得要死,當時,府裡要出子弟去西北,自己生的兩個兒子一個十六,一個十五,西北那鬼地方,她哪舍得自己兒子去?丈夫不在,她就讓還不滿十二的庶子去了。
可走了後,不知道誰捅到皇上跟前了
侯府還給降了級,因為這個,丈夫跟自己分斤掰量的,關係到現在也沒好。
原本以為,他死了,自己清爽了很多,付出些代價,也值了。
現在,這算什麼?
伯夫人小心的問道“什麼樣子?是他自己還是”
“說是單人單騎。”
“哼!好啊,回來了。”伯夫人把茶杯慢慢的放在桌上“嗬,算他命大!把家法準備好了,這個家,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
“是。”
這邊準備著,伯夫人冷冷的等了一會兒,卻不見那人來,派幾個婆子去“請”,一會兒回來說他已經走了。
“走了?!”
連她這個嫡母都沒見就走了?!
把她氣的半死,怒氣衝衝的直接到了劉姨娘的小院。
她藏藍色繡花鞋踩在這個簡陋的小院,身上的帶著光澤的絲綢,頭上華光閃耀的首飾,臉保養得好,頭發烏黑發亮。
雖然是眼前人的堂姐,但倒像是比她還小好幾歲了。
屋裡人,坐在窗下,仿佛一下,眉頭舒展開了,嘴邊也帶了笑意,整個人充滿了生氣。
她心中更恨,尖聲說道“聽下人說,剛才有個男人進你屋了?”
這話如此惡毒,但此刻,她再說什麼,也刺激不了小劉氏了。
她坐在那裡,嘴角帶著笑,心想,哪怕自己這一刻死去,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有個丫頭尖聲的說“夫人在問你話!”
劉姨娘一笑,淡然看著她說“嗯,是個男子漢,那是我兒子,他回來了。”
“你兒子?!哈哈,真真笑話!你當我這個嫡母是死的?劉微,這輩子,你也不會有兒子!先彆說這個人是不是假冒,就算他真的是張堅,那也是我的兒子,是個下賤的庶子,一輩子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哼,他這一輩子,也彆想脫離我的手掌心兒。就算我死了,我的兒子也拿捏著他的命脈。。”
劉微轉頭看著她的堂姐劉綰,劉綰比她大一歲,倒顯得比自己小好幾歲。
“劉綰,咱們倆從小沒在一起,快成年了,我才回京。我爹因公而死,娘也撒手而去,隻有一個年幼的弟弟。我和弟弟,隻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回京後守孝,沒有搶過你的風頭,爭過你的物件。我的親事,是父母在的時候定的,到頭來,還被你搶了。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哼!我恨你?你配麼?”劉綰滿臉嘲諷。
劉姨娘淡淡的望著她“被你搶了親事,我也沒恨你。誰讓你有父母謀劃,有祖母偏疼呢?而張家。見利忘義,我也不一定非要嫁他。搶了倒也罷了,可為什麼要讓我當藤妾?還拿我弟弟相要挾,這是為什麼?”
伯夫人站在那裡,滿眼的恨意“嗬嗬,果然是有人撐腰了,敢說話了哈不妨告訴你,當時張家和肖家兩件親事,是讓我先挑的!母親與我商量,定了肖家。這張家,我卻是沒瞧上的,於是讓給了你。”
她選了肖家,當時,真沒看上張家。
可惜,造化弄人,快成親了,肖家出了事,全家發配。
她當然不能嫁了,但退婚了,名聲受損,短時間內,也沒彆家可選。而堂妹張家這個親事,就成了相當不錯的選擇了。
這個主意,還是她想到的。
她得意的笑著“嗬嗬,我有爹娘,祖母疼愛。你的親事,我就搶了!你奈我何?”她高調的仰頭鄙視著她。
“那你為什麼還要帶著我進張家門?”劉姨娘怎麼也不明白,搶就搶了,哪怕換親呢,頂多就是跟著肖家走,她有嫁妝,苦點又算什麼?
伯夫人更是恨“你以為我願意的麼?還不是張家老太婆出來的條件?嗬嗬,她,要你娘在陝西的產業,你要不進門,我怎麼帶得進來?我堂堂劉府嫡長女,卻讓張家挑肥揀瘦!”她想起來,仍舊氣的很。
“張家不肯吃虧,你卻更是貪婪,你們還真是門當戶對情投意合呢!世上偏偏有你這樣的人,明明自己作惡,卻理直氣壯的怪彆人。”沒一個好鳥。
她和弟弟被拿捏,沒辦法進了張家。張嶽對她也不算差。
劉綰懷孕後,她也懷了孕。五個月時,孩子沒了。。
她知道,是劉綰下的毒手。
後來她小心謹慎,不敢輕易懷孕。
劉綰生了長子後不小心很快又有了孕,生二兒子時難產,身體一直不好,甚至差點沒了,折騰了幾年。
劉微卻又意外懷孕,好歹算是把兒子生了下來。
伯夫人厭惡的看著她“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我欺壓你一輩子,我兒子欺壓你兒子一輩子!你不服有用嗎?還以為那個小畜生死在外頭了呢,好啊,回來了!那我就讓你看著,我是怎麼毀了他的!”
說罷,她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大殿上,皇帝在對西北軍獎賞。
長勝侯,無疑是最風光的。
往下的第一人就是這個叫遙飛的。
皇帝把他叫到跟前,看著雄姿英發的青年,不由感歎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愛卿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兵做到長勝侯手下第一人,取得了這麼多功勞,真是後生可畏,可喜可讚。有你這樣的人才,實乃朕之福啊!”
長勝侯笑道“皇上,其實這個名字,還是個化名。他本名叫張緊,是平定伯府的子弟啊!”
人群裡平定伯爺一聽,大吃一驚“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