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鉤漌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時不時扭頭向外看。
朗月疏星,正是個晴朗秋夜。
小弟子住的地方平時入夜也多鬨騰,偏偏今天各個院早早熄了燈,隻剩下魏西和秦楓這屋還有亮,入耳的隻有貓咪的呼嚕聲和琉璃燈罩下爆開的燈花聲。
連鉤漌等了半天都不見院裡有動靜,騰的一下站起來,趴在他腳邊的大將軍被他吵醒,拿尾巴抽了他一下才繼續睡。
“坐下。”秦楓在那裡捧著新鮮出爐的畫看,這搬運訣真不算難,也就十幾張紙的畫。
“都跟去這麼長時間了,魏西可彆被絆住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連鉤漌如此心神不寧,倒是讓秦楓頗為驚訝。
“在青城派能出什麼事?魏西比你機靈多了。”
連鉤漌一臉“大姐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的表情平日屬她偏心魏西最多,這時候又穩若泰山了。
“……到底是我嘴欠答應的,她沒當場踹我兩腳我都謝天謝地了,”連鉤漌想起來這茬撓了撓頭,“沒想到她還真答應了。”
這事秦楓也沒想到,她當時也就是那麼一勸。
“我去看看,”連鉤漌屁股都沒挨到凳子,又站了起來,“那倆人不像你我,能讓魏西使喚到位。”
沒等他出門,院裡就傳來了聲音。
片刻功夫,魏西推門而入,見人堵在門口,擺了下手,示意他讓開。
“可是瞧出門道了?”連鉤漌迫不及待的問。
魏西把熄滅的火把放回原處,捧著昏昏欲睡的靈音,“門道多了,明天確實要去鄭星那組。”
研究如何搬運脂粉盒子的秦楓疑惑道“不是野獸嗎?怎麼這麼棘手?”
“說不準,他倆去查書本,我今天想了個法子,看看明天有沒有用。”
魏西都這麼說了,餘下兩人雖滿肚子疑問,卻默契的留到明天再說。
第二天依舊是卯時集合,也不知鄭星怎麼同他師姐講的,三人就輕而易舉的換到了他的隊伍裡。
白天看這片地更是觸目驚心,比之狗啃更似豬打過滾。
能看出來種的時候,負責種地的人還不是很熟練,麥子並不規整,歪斜者不在少數,密度也不合理。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魏西忍不住問道。
鄭星正在數人頭,聽魏西這麼問,回道“家裡有些薄田,把我送到鎮上讀點書。”
魏西了然,難怪把地種成這樣。
地裡如今這副光景不全是幫忙收割的修士的鍋,實在是底子差了些,順著壟割肯定是不整齊,況且又不是所有修士原先都會割麥子。
魏西拿著鐮刀比劃了兩下,放棄了橫著割的想法,一來腳下需要分神,二來木已成舟,這亂糟糟的麥子橫著割也並不節省到哪裡去。
連鉤漌自然是跟著魏西,兩人頂著太陽勞作,期待著能飄過幾朵雲彩。
“你說想到法子了,怎麼還換過來了?”連鉤漌忙裡偷閒惦記著昨天的事,趕緊問道。
“這兒地少,”魏西就地取材纏住一捆麥子,扔到後麵等人搬運,“能少割點。”
說完魏西就不理他,任由對方涎著臉皮跟她打聽。
末了撂下一句話,“想知道,今晚就過來,你親眼瞧著也就知道了。”
連鉤漌把不明白她的脈,不過沒覺出來魏西要教訓他的意思,便滿口答應。
就這麼乾到了太陽落了山,眾人散去,餘下鄭星並魏西她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