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命關鯉,魏西三人置辦齊全伴生藥草連夜出城。
青州貧苦,離開府城便沒幾個縣城,大多是三四十戶人家的小村落。一丈原周圍一共有六個村落,逢災年青城派會幫忙賑災,因而日子還算過得去。
可惜青城派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產業,不然附近村民或是當藥農或是當雜役都能補貼家用。
“秋高氣爽,”騎在騾子上的連鉤漌好不得意,拉踩道“比並州城那鬼地方強多了!至少沒有死人味!”
駿馬在青州城便還給了驛站,連鉤漌吵著去買馬,他有點銀兩便存不住。秦楓笑話他手指縫大,後者哼哼兩聲說這是命裡帶的,我比你更迷信!
不過這三位都不是能存住錢的人秦楓大手大腳,好在家裡剩下些產業供養她;連鉤漌從小偷盜,不勞而獲的人兜裡有一個銅板都要花出去;出身貧寒的魏西小時候摸不到錢,窮得大方,加上她的確倒黴,養成了能花錢解決的事儘量不動手的“好習慣”。
岑晉封給連鉤漌的那份銀子,一路上被他花的七七八八,昨天從藥鋪出來,直奔牲口市場,結果發現好馬根本買不起。好在連鉤漌混慣了,美滋滋地買了頭騾子,起名叫駿馬。
“我說你們倆也該買匹馬,”連鉤漌孜孜不倦地推銷,“總不能去哪兒都腿去吧?掌門那是天賦異稟,咱硬件跟不上!”
“我不買,”騎慣良駒的秦楓撅嘴道“外頭的馬都不是什麼好貨!買了還要天天伺候,我自己的功課都做不完!再說幾年後去疊齏山結丹,誰還騎馬!”
“魏西,你怎麼不買一匹?”不死心的連鉤漌轉而“騷擾”起魏西。
“我打算煉製個法器,一個人用應該不難。”
魏西摸著靈音的翅膀回答。靈音兄弟的眼珠子緊閉,生怕被摳到。
“再說我養的活物夠多了,”想起在門派胡吃海塞的捕鼠大將軍,魏西眼前發黑,“不想多養一匹馬。”
騾子確實能馱,兩箱伴生藥草和一個連鉤漌,它大氣不喘上了一丈原。
看到青城派那扇修修補補的大門,魏西的心徹底死了這門派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人,還真就沒人掃山門。
唯一的安慰是落葉抹平那些奇形怪狀的鋪路石,給青城派增加了些許隱士高人的氣質。
魏西按了按胸口,嘴角微微上揚,架著靈音跨進青城派。
門口冬陵樹下,有個人抱著劍打盹,秦楓毫不客氣,上去拍了兩下,“沈兆!乾什麼呢!站崗就這麼站!”
少年一個激靈,連忙道“秦師姐!你怎麼回來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這兒的弟子,不回這兒回那兒?”
沈兆生了張討喜的娃娃臉,對著秦楓笑了兩聲,“師姐!我可日日盼著你回來呢!日思夜想,方才還以為是做夢,眼淚都要流……”
“停!再說去為霜殿待著!”秦楓用告寒拍了少年一下,“這是你魏西師姐,剛從並州回來!你小時候還抱過你!”
“魏師姐好!”沈兆乖乖叫人,一雙大眼睛十分靈泛,“我小時候沒給你添麻煩吧!”
饒是魏西見過些世麵,麵對這人模狗樣的少年的也頗為驚愕,“這是……薑長老的那個……弟子?”
魏西本來想說“猴子”,但舌頭打了個彎,這才沒當麵給人沒臉。
“是的,師姐!”沈兆叫人十分敞亮,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和魏西平輩,猴精猴精的。
“就叫師姐,”連鉤漌翻身下騾,“我這麼大個人你沒看見?”
“連鉤師兄!許久未見你又變得英俊了!我都沒敢認!”
“得了!”連鉤漌捏了一把這小子的肥臉蛋,“油嘴滑舌!是不是跟胡來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