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雁南歸!
“夜半三更,顧允你又去哪了!!!”周染濯在內心深處咆哮。
原因是周染濯大半夜醒來發現,顧允又不在他身邊,這倒沒什麼,一個大活人總不能綁著人家,主要的是他還把燈熄了!
廚房裡因餓醒而找食物的顧允咳了兩聲,心裡還想著“誰又罵我?”然後繼續找吃的。
周染濯隻能自己顫顫巍巍的縮在被子裡,眼睜睜的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士兵巡邏,他們的影子映在簾帳上。
可真像當初夏家軍追殺他的場麵啊。
周染濯又不敢睡著,因為他一閉眼,腦子裡就會浮現全家慘死於奕河,無一幸免的慘狀,妹妹還在叫他快跑,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每想到這兒,周染濯都恨不得去陪自己的親人長眠。
夏景言窩在自己的營帳裡輾轉反側睡不著,之前那事兒……
“周染濯到底聽見了沒?他知不知道我親他了?他會怎麼想?啊啊啊!!!煩死了煩死了!我都沒敢和他說話!”
夏景言長歎一聲,又嘰嘰歪歪起來,直到聽見言玉翻了個身才又安靜下來。
這事兒鬨的……讓夏景玄知道就死定了啊……
夏景言簡直可以想象到夏景玄鐵青著臉咆哮的場景,絕對是比鬼還嚇人!
實在睡不著,想問題想的頭疼,夏景言繞過陸朝芽,翻身下榻,偷偷摸摸的溜出營中,躲開巡邏的士兵,在軍營裡漫無目的的轉悠著。
不知怎的,周染濯的營帳這吸引力怎麼就那麼大呢!
正巧,周染濯不小心碰掉的燭台發出的聲響給夏景言了一個完美的契機,“你……”
“啊!”
夏景言剛撩開簾子,還沒來得及問一句沒事兒吧,周染濯就先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把侍衛都招來了。
大半夜的突然有個人撩開你的門簾你怕不怕?
“周先生?沒事吧?”侍衛往營帳邊走。
夏景言趕緊找地兒躲,這全營可都是夏景玄的眼線,來找周染濯,還是大半夜的,還不得被夏景玄訓上個好幾天,搞不好就再也不讓她見周染濯了。
實在是躲哪兒都不合適,夏景言狠了狠心,一股腦兒鑽進了周染濯的被窩裡。
周染濯瞬間全身都嚇僵了,但等侍衛們到來,還是隻能假笑著說一句“沒事……你們忙你們的……”
“屬下告退。”侍衛們走了,沒想那麼多。
“那個……郡主,您能出來了嗎?”周染濯緊繃著說著。
自投羅網?這麼快的嗎?不太合適吧……
夏景言從被窩裡探出頭,四處看了看沒人才放下心來。
“對不起啊……”夏景言說著,邊說邊直起身來,一沒小心又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又朝著周染濯撲了上去,四目相對,十分尷尬。
“你沒事兒吧……”最終還是周染濯打破了僵局。
夏景言搖了搖頭,然後繼續保持這個尷尬的姿勢。
“郡主,您今晚是打算宿在臣這兒嗎?那讓臣挪個地方行嗎?”周染濯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要不然按這架勢今晚就得被吃乾抹儘了!
“哎……你回來!”夏景言趕忙拉住周染濯。
“救命啊……你到底要乾嘛……”周染濯壓著聲一陣鬼哭狼嚎。
“我就是絆倒了而已!對不起對不起!”夏景言匆忙的爬起來站到一邊,天哪!這可算是試了一回調戲良家婦男的感覺。
還好還好,不是來“辦事”的,周染濯長舒一口氣。
“我隻是聽著你營帳裡有響動,所以才來看一眼……你沒事兒吧?”夏景言結結巴巴的說著。
周染濯才想起來,自己還沒點燈呢,可卻忘記了害怕,現在想起來了,卻也沒有驚恐之意。
似乎和夏景言這幾日短暫的相處裡,隻要和她在一起就不會害怕。
“臣……隻是想點個燈,夜裡昏暗,臣無意碰倒了燭台,驚擾郡主了。”
說起來自己都有些奇怪,夏景言身上有一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該有的。
可她站在那裡,像是墜入黑暗的一束光,直讓黑暗想要包圍她,吞噬她,讓她永遠沉溺於黑暗,不舍讓這光明永墜,卻又貪婪,又自私的想將她留在身邊。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周染濯未曾在彆人身上體會過。
“言兒……”周染濯無意中叫出一句。
“嗯?”夏景言走近他,“怎麼了?”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沒由來的問題問的夏景言有點懵,“為什麼突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