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言那邊也是嘈雜了一整日,晚間了,夏景玄才遣散眾客,告誡了閣中婢女好幾句,才不安的,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夏景言才歇下來。
陸朝芽最後出閣一趟打點婢女們,回來時正見夏景言在翻看自己的傷口。
“主兒,夜深了,睡吧。”陸朝芽就要熄去燭火,夏景言趕緊打斷。
“再等等,朝芽,過來。”
陸朝芽坐到夏景言身邊,“怎麼了?”
“今日王府落鎖了嗎?”夏景言的臉色難得的正經。
“王府近日多人來訪,王爺下令這幾日不落鎖。”陸朝芽回應,搞不懂夏景言想乾什麼。
“那正好,省得我翻牆,給我更衣,我出去一趟。”夏景言一溜煙從榻上爬起來,手腳麻利的披了件墨藍色的便服。
陸朝芽急了,傷勢未好,她怎敢放夏景言出府?趕緊攔著。
“主兒,您要去哪兒啊?這月黑風高的……”陸朝芽小聲說著,生怕外人聽到。
“燈台上那一箭,明顯是擊向染濯的,染濯剛做門客,誰會針對他?肯定還有隱情,我不放心,我得去大牢裡見見那幾個刺客。”夏景言說著就要走,可陸朝芽仍拖著她,“哎呀朝芽!沒事兒的,我傷已經好了!”
正鬨著,窗口處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夏景言立刻警覺,並把陸朝芽拉到身後
“誰?”夏景言盯著窗口,問了一句。
“郡主,是臣。”趙且臣的聲音傳入,夏景言鬆了一口氣。
“進來吧。”夏景言走上前去開了門,拉著趙且臣進屋。
“趙將軍?!”陸朝芽更是驚奇,在她的印象裡,趙且臣最懂禮數,若非天塌下來的大事,他斷不會進夏景言的閨房。
“郡主,臣己摸清獄中情形,現在去獄中,不會叫王爺知曉。”趙且臣沒理會陸朝芽,而是很急切的與夏景言說話。
陸朝芽瞪大了眼,完全不懂麵前的兩人到底要做什麼,總之一定是大事。
“那就好。”夏景言點了點頭,又轉過身拉著陸朝芽坐到榻邊,一本正經的交待著“朝芽,你扮做我的樣子宿在這裡,萬不可讓旁人發現,你放心,我有且臣哥哥在身邊呢,不會有事,我去去就回。”
陸朝芽還是滿眼的擔擾,但一想,此事事關周染濯,想必再怎麼勸解,夏景言也不會收手,隻得任由夏景言去了,等趙且臣與夏景言出了門,陸朝芽隻得趕緊滅了燈裝睡,巡夜婢女們才沒起疑,匆匆走了。
王府雖未落鎖,但守衛的人翻倍了,夏景言依舊無法從正門出去,趙且臣隻好帶看她繞開守衛溜到後院,帶她翻牆出府,好巧不巧,這一幕正被顧允看到,顧允立刻回去給周染濯報信。
“言兒與趙且臣出去了?!”周染濯即刻起身。
顧允點了點頭。
“走!跟上去看看。”周染濯立即換了夜行衣,帶上黑色麵紗同顧允出府,緊跟在趙且臣和夏景言的身後。
趙且臣擔心夏景言著涼,提前備了一輛馬車讓夏景言避風,馬車行起來不快,這才讓周染濯和顧允得以跟上,不致跟丟,一路沒有被發現。
行至袁氏牢獄,趙且臣扶著夏景言下車,夏景言才又看見這陰森森的大獄。
獄前場地空曠,平日裡是讓犯人們打石料的地方,夜間也就沒人了,夏景言帶好笠帽,讓長紗遮住自己的臉,跟在趙且臣的身後,行走在這無人的大道上,感到莫名的壓迫。
“什麼人!”門口守夜的獄卒朝趙且臣與夏景言吼著。
“是我。”趙且臣舉起銀腰牌朝獄卒晃了晃,兩個小獄卒趕緊閃到一邊,獄長也趕緊出來迎著。
“將軍,您請。”獄長點頭哈腰的,請趙且臣進去,側身一撇看見夏景言,頓時有些遲疑。
獄長是不識得夏景言的,隻當她是跟在趙且臣身邊的隨從,可皇室明令禁止三品官以下的人進大牢,趙且臣自是可以進的,但這姑娘……獄長真是想攔又不敢攔。
注意到獄長的眼神,趙且臣一手伸出將夏景言攬到身邊,給了獄長一個眼神示意。
“哦!懂懂懂……”獄長賠著笑,“將軍夫人……”也隻得放二人進去。
跟在後邊的周染濯從一開始就冷著臉,看見趙且臣摟夏景言那一下更是直接暴怒,使勁晃著顧允,在顧允耳邊低吼著“等著,我要把他手剁了!”差點兒就被發現了,還好趙且臣在獄門前最後回頭的那一下沒有看見周染濯。
“走吧。“趙且臣環顧一圈沒有異樣,摟著夏景言進了獄門,一進去,趕緊鬆開夏景言,燥紅著臉。
剛剛獄長那一句奉承的“將軍夫人”也真是讓趙且臣“虎軀一震”。
“言兒,事出緊急,我……我不是故意的……”趙且臣不住的解釋,那害羞的樣兒真是讓夏景言忍不住發笑。
“好了且臣哥哥,言兒不在意的,我們還是趕緊去審訊刺客吧。”夏景言應道。
“好……”趙且臣抿了抿嘴,給夏景言帶路去了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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