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雁南歸!
言玉心裡一瞬間的恐慌,剛準備好的話又咽了下去,抬起頭來看看,夏景玄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擺起了架子,就像平日裡對待罪臣那般,坐在屋堂中央,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他好像並不惱怒,可那副平靜的神情好似更令人感到害怕和壓抑。
“言玉不敢……”
“如何不敢,您把我這個侯爺放在眼裡嗎?也對,王兄的性命您都不在乎,為了得寵,您什麼做不出來?”夏景玄咄咄逼人,言玉滿頭冷汗,他也隻端起桌上的茶慢條斯理的喝著。
“言玉也隻是想讓王爺開心!”言玉慌忙解釋,埋下身去。
“是嗎?你姐姐言靈言婕妤,也隻是想讓陛下開心呢。”夏景玄冷眼看著言玉。
言玉心裡猛地一震,她才想起,前幾日自己的嫡長姐言靈為了哄袁帝開心,那可是荒唐的在宮中集結了許多嬪妃給袁帝跳了青樓的舞曲的。說的是啊,言靈也隻不過是禍國殃民,陪著昏君荒唐度日罷了。
“長……長姐是……”言玉不知該說什麼。
辯解?如何辯解?這話要是說了絕對會直接被夏景玄打死,可若不辯解,難不成還要一同跟著謾罵自己長姐不成?
長姐有錯,可也不該由自己這個庶妹來罵呀,況且言靈是宮中婕妤,那可是大不敬之罪!這既違孝道又違忠義的。
夏景玄心思難懂,言玉真不知他想要的答複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說什麼嗎?也是本侯刁鑽了,你姐姐的事情,不該加諸到你身上。”夏景玄靠到軟墊上,懶洋洋的,“那我們就隻論你頂撞本侯之事,本侯便暫且當作你是想為王兄好。”
言玉才得以喘一口氣,可馬上又回歸緊張。
“本侯問你,你從哪兒學的那些歪理?竟就敢在本侯麵前放肆!還是,你覺得本侯會害王兄?”夏景玄突然走上前,掐住了言玉的脖子。
言玉的心跳簡直都要停止了,她驚恐的看著夏景玄,突然就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今日走不出深鎖閣了。
“言玉知錯……”
“就你那一句寶貴建議,害的王兄又染了疾,王兄年年歲歲忙於政務,本就少調養身體,你這一句差點讓他落下病根!怎的?你是覺得高攀了王兄本侯就不敢動你了?”夏景玄湊近了,“要不你現在去問問王兄,本侯要是處死了你,王兄會跟我斷了兄弟之情嗎?”
處死,就這兩個字,言玉簡直要心涼涼了。
自己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在夏景笙心裡的地位怎能和夏景玄比?夏景玄要是真處死了自己,恐怕夏景笙最多也就說他幾句,就算斷絕了,自己已經死了,斷絕了又能怎麼樣呢?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夏景玄的手越來越用力,言玉逐漸要喘不過氣來,邊兩手抓著他的手腕,邊祈求著。
夏景玄一把鬆開,把言玉扔在地下。
“如今王兄對你可真是青睞有加,小門小戶家的,你辦法可真多。”夏景玄步步緊逼。
言玉知道,夏景玄從未對門戶家室有什麼偏見,說這些就隻是瞧不起自己,雖然不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可這番貶低,明顯就是讓自己知道王府門難進,趕緊知難而退,省的在他眼前礙事。
可是自己不能走啊!言安還等著呢!
“侯爺,奴婢是真心愛王爺的,求侯爺饒恕奴婢這一次……奴婢一定儘心儘力伺候王爺。”言玉哭喊著。
“這世上每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子皆說是真心愛王兄,你又算得了什麼。”夏景玄坐回了主座上,言玉哭的梨花帶雨,他也不為所動,“本侯也奉勸你一句,彆以為有了王兄的寵愛就把自己當回事,要不是王兄無甚大事,又看在你救過芽兒的份兒上,本侯早就處死你了。”
“侯爺……奴婢承認確實,奴婢剛進府時想的確實是要利用王爺為母家牟利,可是在王爺救奴婢出山匪之手時奴婢的心思就變了,奴婢是真心對待王爺的,奴婢是庶女,從小便不受母家重視,父親和姨娘更是對言玉日日非打即罵,從沒有人對言玉那麼好過……”
編假話看來是不行了,言玉決定賭一把,夏景玄不是無情之人,說不定,說真話到更能讓他理解自己。
“王爺對言玉那麼好,奴婢虧心,可是奴婢也沒有辦法……言家百年基業,如今卻漸漸落敗,父親就想讓奴婢靠著這張臉高攀王爺……長姐亦是如此,奴婢和長姐都沒有辦法……奴婢的弟弟現在還在受著家裡姨娘的管製,奴婢想讓弟弟得個一官半職,不求他飛黃騰達,隻想他能平安過一輩子就好。”
“說這麼多,還不就是為了權勢,本侯可以給你父親提拔,亦可以給你弟弟謀職,隻是,自此以後你不可再糾纏王兄,你可願?”
“不願!”言玉脫口而出。
“你好大的膽子!”夏景玄低吼著。
“因為奴婢如今早已放棄這些了,奴婢放棄了,奴婢想通了,不應該利用王爺,現在奴婢隻想留在王爺身邊,什麼身份地位奴婢都不要了,哪怕就在王爺身邊當一輩子女官呢,奴婢能日日看見王爺,能知曉他平安就好……侯爺,奴婢求您了……”
言玉哭鬨著,跪著一點一點挪到夏景玄身邊,抓著夏景玄的衣角,但又被夏景玄甩開。
“侯爺,您也沒法否認有奴婢的存在王爺更加快樂了不是?您讓奴婢伴著王爺吧,奴婢就在您眼皮子底下也乾不出什麼事來啊。”言玉跪在夏景玄腳邊低聲祈求著。
這話說的倒是,夏景玄有了那麼一絲動容,他也是想讓夏景笙能活的更輕鬆快活一些,言玉來了,夏景笙也確實笑的比以前更多,況且不管是自己還是夏景宸和夏景言,他們能給夏景笙的隻有親情,有些東西確實給不了。
夏景笙終歸要娶親的,這世上又哪有那麼多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