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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柞猶豫了這麼久的時間,陶東來早就在心中料定了他恐怕不會一口答應下來,所以聽到這答案的時候也沒有太過驚訝。[超多好看小說]-·首·發陶東來點點頭道:“我想鄭先生或許是認為如果答應我方的要求,就感覺黑土港這塊地方脫離了安南國的掌控了,對吧?”
鄭柞點頭道:“其餘條件均可商議,但貴方提出關於那處黑土港的要求……在下恕難從命。”
陶東來可不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放棄了原本的打算,占據黑土港對穿越集團的發展來說是戰略規劃,為此穿越集團甚至會真的不惜跟北越政權開戰當然,在這種可能發生之前,以陶東來為首的執委會將儘力尋求和平解決問題的辦法。
“關於黑土港的地位,我們可以承認其主權歸貴方所有,如果有必要,貴方可以派出地方官員到那裡去設立治所,費用可以由我方全部承擔。”陶東來主動提出了讓步。主權這玩意兒,最終還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所以陶東來並不顧忌現在說出去的話會給今後的向外擴張留下什麼隱患。
現在穿越集團軍力不夠,還沒法做到占一個地方就直接‘插’旗宣布領土歸屬,即便麵對北越政權這種相對比較弱勢的對手,也仍然需要比較謹慎地表態,以免給自身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軍事衝突。等再過得幾年,穿越集團兵強馬壯開始正式圈地的時候,執委會完全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類似黑土港這樣的海外拓殖點全部以“自古以來”的名義都劃拉到自己版圖之下,誰要是不服就用火槍大炮揍到服為止。
至於讓北越政權派出官員去黑土港建立治所一事,那就更是小事一樁了。關於處理地方官府‘插’手的辦法,已經有榆林巡檢司的成功範例擺在那裡,黑土港完全也可以依葫蘆畫瓢照辦,北越政權派多少人,黑土港就能收多少人,無非就是養幾口子閒人而已,穿越集團也不會差那麼點米糧。
果然鄭柞聽陶東來這麼一說,臉‘色’就好看了少許,但嘴上依然是不鬆口:“不過在下聽聞當地盛產‘精’煤,且於開埠之後不斷向外販運,當地乃屬我安南治下,此種行為應向官府納稅繳賦才是。”
小子還會順藤往上爬啊!陶東來發現這個鄭柞倒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官二代,想要把他給忽悠瘸了那還得努把力才行。
陶東來想了想,開口應道:“我方願以繳納租金的方式,向貴方租用黑土港地區。這樣貴方既有主權,又有收入,那就兩全其美了。”
旁邊坐著的謝‘春’和錢天敦都憋不住咳出聲來,陶東來給鄭柞出這主意,可不就是十七世紀的越南版租界?我繳納租金,主權歸你,治權歸我,隻是租出來之後,想要再收回去可就難咯。
鄭柞愕然道:“租用?”
“沒錯,就是租用。”陶東來狠狠地瞪了旁邊兩人一眼,警告他們不要太出戲。
“我方可以用每年十‘門’海漢火炮作為租金,向貴方租用黑土港及其周邊無人居住的土地。”陶東來一本正經地向鄭柞勸說道:“黑土港那個地方對貴方並沒有實際價值,無非就是地下埋著煤炭而已。但我知道升龍府以北地區也有煤炭出產,所以黑土港出的煤對貴方來說也不是什麼必需品,還不如把那地方‘交’給我方開發,用來換取貴方需要的軍火。”
鄭柞乾咳了一聲道:“在下能否先問問,貴方準備出售的火炮作價幾何?”
“既然說到這個事了,那不如請鄭先生先去看看實物吧!等見過真家夥,鄭先生大概也能放心一些。”陶東來站起身來,主動向鄭柞提出了邀請。至於價錢,陶東來並沒有急著報給鄭柞,他深信鄭柞在看過武器打靶掩飾之後,對於報價的接受度會更高一些。
鄭柞這次就沒有再拿什麼架子了,他從升龍府坐船到這地方來,可不就是為了見識海漢人的槍炮嗎?隻是他事前並沒有想到,這次的‘交’易內容並不是簡單的錢貨兩訖就結束,而是居然扯上了領土問題。關於黑土港的事情他在來之前並沒有想那麼多,隻是認為必要的時候直接派一支軍隊過去收回來就行了,倒不曾想海漢人居然拿提出這麼多曲曲拐拐的條件來,一心想要保住他們在那個港口的利益。
其實鄭柞也認為陶東來所說的不無道理,煤炭對於北越來說並非什麼稀缺資源,在升龍府以北的太原、祿平都有煤礦。如今雖然北麵的山區還尚有莫氏王朝的餘孽沒有被完全消滅,但近在升龍府附近的儒關也有煤礦出產,就算現在能把黑土港收回來,多一個出煤的地方,對於北越的實際意義也不是很大reads;。何況那地方據說還得從這裡乘坐大半天的海船才能到,要運煤出來也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在鄭柞看來倒遠不如把煤炭換作比較實際的利益更好。
當然了,這也是鄭柞不知道黑土港那地方究竟埋了多少煤在地下,要是他知道那地方的煤比現在北越政權整個統治區的煤加起來還多得多,那事情就未必會按著陶東來所設計的思路走了。
但對於陶東來提出以軍火作為租金的‘交’換條件,鄭柞還是比較慎重的,海漢人的軍火是否堪用,他必須得親眼看過之後才能確定。至於價格,鄭柞還真的不太關心現在的北越政權所麵臨的問題是沒地方能買到火器,而不是供貨方的價格高低。
這次軍警部為武器演示所做的準備可謂相當的充分,提前一天便在半島上劃好區域修建靶場,所有的規格全部是按照大本營的炮兵訓練基地來複製的,炮台、防爆溝、距離標識、土製標靶,一應俱全,昨天錢天敦來的時候甚至還從黑土港特地拉了十多條喂養的家豬過來。這些豬可不是用來慰勞船員或者招待客人的,而是拿來當靶子,用血腥的現實來向對方證實武器的威力。
鄭柞在看到靶場中有一個豬圈的時候也頗感新奇,在經過錢天敦的解說之後才恍然大悟。不過他仍然對火炮是否能在半裡多的距離之外命中這些活靶持有懷疑,在他看來火炮的威力雖然很大,但準頭實在很是有限,要是接連幾炮打不中,海漢人豈不是自己折了招牌?
這個問題陶東來倒是不擔心,用來演示的幾‘門’炮在勝利港的時候就已經經過了反複校準試‘射’,有數據詳儘的‘射’表來確保彈著點的準確,運到這裡之後又經過多次校準,昨天下午還試‘射’了兩發,可以說準備工作已經做到萬無一失了。
靶場觀察點設在了附近的緩坡上,正好側對炮位與標靶,從這裡無需望遠鏡便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射’擊的過程。而試‘射’的第一階段就將同時使用六‘門’火炮轟擊豬圈,力求在第一時間就給旁觀的北越代表帶來最大的視覺震撼。
這次出行,軍警部幾乎是將現有的全部炮手都派了出來,這才勉強能夠實現這個武器演示計劃。負責指揮的錢天敦用拖長的哨聲提醒在場的人,武器演示開始。各個炮位的炮兵排著縱隊小跑進場,在炮位上集合待命。
“鄭先生,你現在看到的六‘門’炮當中,位於中間的四‘門’口徑較小,名為二七式甲型火炮,兩端的兩‘門’炮口徑稍大,名為二七式乙型火炮。這兩種火炮使用專‘門’特製的炮架以及我們海漢獨家研製的拉繩式發火裝置,每‘門’隻需四人就可以靈活‘操’作……”陶東來抓緊時間,向鄭柞介紹用來演示這種火炮的情況。
所謂甲型和乙型火炮,分彆就是6磅炮和12磅炮。不過這種以炮彈重量來作為代號的說法隻能在內部使用,對外可不太好跟客戶解釋什麼叫做“磅”。而口徑更大的18磅、24磅火炮,執委會出於安全考慮,在現階段都不會對外進行出售。
接下來在錢天敦的哨聲指揮當中,炮兵們嚴格按照‘操’作規程裝填好彈‘藥’,甚至還裝模作樣地瞄準了一下。錢天敦拔出腰上的軍刀斜指天空,同時發出一聲短促的哨聲,表示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