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虎帶著自己的手下,緊鑼密鼓開始實施反製行動的同時,先動手的葡萄牙一方卻陷入了迷途狀態。
在托馬斯的指揮下,針對星島駐三亞機構和人員的監視跟蹤行動已經進行了三天,但收獲似乎遠遠未能達到事前的預期。
此時托馬斯便正在向西芒報告這幾天的進展狀況:“譚天明在上次活動結束後,去了一趟星島辦事處,然後回到行政學院,這幾天就再沒出來過。”
“星島辦事處這邊也沒什麼動靜,我們的人盯了幾天了,除了每天出來采購食物的廚子,辦事處裡的人幾乎都沒怎麼出過門。”
“還有撰文登報的事,最近星島的宣傳活動成了本地輿論熱點,那些文人怕壞了名聲,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寫針對星島的文章……”
西芒聽得勃然大怒:“我交給你的三項任務,居然全都沒有收獲,你說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辦事不力?”
西芒前些天給托馬斯部署的三項任務,就是跟蹤譚天明,監視星島辦事處,找人寫文抨擊星島的這一波宣傳活動。但從托馬斯的反饋來看,這幾個方向顯然都未能取得西芒所期望的進展。
托馬斯對此也很無奈:“我們的人沒法進入行政學院,也不能硬闖星島辦事處,而報社的態度,更不是我們所能左右。”
西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頭的怒火平息下來:“或許我們應該增加目標,把那些替譚天明辦事的人都列入監視範圍。”
托馬斯應道:“西芒大人,我們沒有那麼多可供調動的人手……實際上我們已經出動了本地幾乎所有可用的人員,就連蒲記商行的人也在為此奔走。”
托馬斯必須提醒西芒,使館的人員編製是有限的,而其中具備外勤特務能力的人員隻占少數,要靠這點人手持續執行監視任務已經十分不易,更勿論還要繼續增加監視對象了。
西芒沉默半晌,忽然發問道:“你剛才說,譚天明回到行政學院之前,曾去過星島辦事處,但辦事處這幾天卻沒什麼動靜,也沒見裡邊的人外出走動,這合理嗎?”
托馬斯道:“譚天明或許想把宣傳活動的後續工作交給辦事處,但因為某些我們所不知的原因,辦事處似乎並沒有真正接手工作,否則這幾天不可能不出來活動。明天,那個該死的抽獎活動就該舉辦第二輪了,我們還要繼續盯著他們嗎?”
西芒沉默不語。在他看來,譚天明就算有特殊的出身背景,但他太年輕,還沒有官職在身,並不能在重大活動中真正代表星島官方。
按照海漢的製度,這樣的活動應該是由星島辦事處出麵才對,這個機構必定會以某種方式參與這一係列的宣傳活動。
隻是眼下的情況有些詭異,他也不明白星島辦事處怎麼會一直置身之外,仿佛近日這些宣傳活動都與其無關似的。
葡萄牙人對目前局麵的認知有一個盲區,那就是並不知道己方的監視行動已經被發現,對手有了防備,他們自然無法再通過監視得到多少有價值的信息。
為了配合邵天虎的反製行動,星島辦事處放棄了參與第二輪抽獎活動的籌備工作,以按兵不動的方式來誤導葡萄牙人。
而原定的抽獎等宣傳活動,則是由霍德傳和那幾間牙行繼續照計劃推進實施。反正葡萄牙人現在無暇分身去乾擾宣傳活動,暫時倒也不是那麼急迫地需要星島辦事處介入。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相較於葡萄牙人的處境,邵天虎的反製行動可就簡單多了。隻花了兩天時間,他就已經基本確認了對手的部署情況。
葡萄牙人動用的人手不多,總共也隻有十來號人,行動也極有規律。
每天有兩到三人輪流在行政學院大門外守著,目標應該就是譚天明。這幾人每天都是從蒲記商行出入,看樣子並非葡萄牙使館的人。
而盯著星島辦事處這邊的人手明顯要更多一些,而且有明有暗,邵天虎當日從辦事處出來發現的監視者,隻是其中一組而已。
不過既然知道了對方來頭,要進行反製調查就很簡單了。邵天虎隻需盯緊葡萄牙使館,便從出入人員中發現了這些家夥,由此也確認了背後的主使者正是葡萄牙人。
唯一讓邵天虎還有些拿不準的是,對方的監視跟蹤是僅僅停留在目前的程度,還是會伺機對星島的人動手,以此來破壞目前正在進行的宣傳活動。
但不管葡萄牙人的真實目的如何,邵天虎都不打算給對方留出動手的空間,先下手排除這個隱患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馬上就抽獎活動的第二輪了,邵天虎雖然錯過了見識第一輪活動的熱鬨場麵,但已經通過譚天明等人的描述獲知了當時的情形。而根據他們的推測,隨著獎項的提升,新一輪的抽獎活動可能會比前一輪更為熱鬨。
這在邵天虎看來,卻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當所有人都在關注抽獎活動的時候,發生在場外的動靜就不會那麼容易引人注目了。
翌日一早,還在打著哈欠的監視者們發現星島辦事處門口突然來了一輛馬車,接著辦事處大門打開,有人出來上了車。
總算等來這地方有了動靜,監視者不敢怠慢,立刻分出人手跟了上去。為保證不會跟丟,他們都是三人一組行事。
片刻之後辦事處外又來了一輛馬車,也是如此行事,從辦事處接走了第二人。
如此這般三次之後,候在辦事處附近的監視者便已跟出去了大半,隻留了兩人繼續蹲守。
而在行政學院外蹲點的人,也終於等到了譚天明出校,連忙放下手裡的早點跟了上去。
雖有些突然,但他們並不覺得意外,昨晚托馬斯特地向他們叮囑過,今天是舉辦第二輪抽獎活動的日子,監視目標很可能會出來活動,切不可因為街上人流密集而跟丟了。
但令他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些人出來之後的去向,並不是舉辦活動的勝利廣場,而是離開城區一路往西走,不知要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