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芸也不好跟王儒即刻就解釋原因。
王國鋒離開這個世界,已經是往事,但如果他還留有血脈,那意味著王家還有香火延續。
蘇韜也沒想到董芸直接認慫,也是被嚇了一跳,他原本拿出那張照片,隻是要讓董芸有所忌憚,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
董芸是個女人,雖然潑辣,但吃軟怕硬,她現在覺得自己惹不起蘇韜,而且迫切想知道答案,所以直接就把身段放到很低。
旁邊三味堂的員工開始議論紛紛,因為董芸的態度變化太快,以至於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了。
淩玉站在蘇韜的身邊,暗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大將風度,蘇韜出場之後,整個場麵穩住了,而且從董芸的態度來看,還那捏著她的把柄。
王儒還準備說話,被董芸用眼神製止。她輕聲道:“還請你高抬貴手,將剛才那張照片的情況,跟我說得詳細一點。”
蘇韜擺了擺手道:“等你們付了賠償金,在談這件事情吧?”
董芸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二十萬夠不夠?”
蘇韜搖頭道:“我們這個店,一天的診金就要二十萬,你說夠不夠?”
“那就五十萬!”董芸見蘇韜沒有反應,朝那些雇來的打手招招手,然後拉著自己的丈夫推出三味堂。
員工們見董芸就這麼離開,發出各種嘲諷的話語,傳入董芸和王儒耳內,惹得他倆麵色紅白。
坐入車內,王儒不滿道:“究竟怎麼回事,你來鬨事的,怎麼最後變成和事佬,還賠償五十萬?”
董芸搖頭苦笑道:“剛才蘇韜給我看了一張照片,裡麵有一個小孩,跟國鋒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小孩?年齡多大?”王儒疑惑地問道。
“新生兒,估計三四個月。”董芸努力回憶道。
“才幾個月大的嬰兒,能看出長相?你啊……”王儒連連搖頭,暗歎自己老婆很多時候精明,但這個時候表現得智商著急。
“那嬰兒胳膊上有一塊胎記,跟國鋒身上的胎記位置一模一樣。”董芸熱烈盈眶激動地說道,“老頭子,我注意了一下,那小孩是帶雀兒的,如果真是國鋒的兒子,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王家以後還有香火延續?”
王儒微微一怔,雖說不太相信董芸所說,但內心還是有所期待。雖然自己有個女兒,但生的孩子畢竟跟彆人姓,華夏人都有一個香火繼承的理念。
“你剛才的選擇是對的!”王儒這麼一說,算是默認了董芸的想法,“如果蘇韜是那這件事忽悠咱們,我絕對不輕饒他。”
董芸回想著蘇韜的話,低聲道:“聽蘇韜辯解,國鋒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而且那封遺書也有可能造價。”
王儒聽到董芸這麼一提醒,心中一驚,他連忙道:“遺書呢?你有沒有帶著。”
“我這裡有複印件!”董芸連忙從包裡取出一份,遞給了丈夫,“他說國鋒有強迫症,如果他自己寫遺書,絕不可能有這麼多錯彆字和病句,而且不會寫得這麼潦草。”
王儒已經開始仔細辨認字跡,他之前完全沉浸在喪子之痛,所以沒有認真研究這封遺書,如今經過老婆的一番話提醒,他越看越心驚。
王儒可以說是世間最了解王國鋒字跡的人,雖然這份遺書絕大多數字跡沒有疑問,但再高明的仿寫,都會在細節上露出破綻。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王儒嘴角浮出苦笑,沉聲道:“蘇韜說得沒錯,這遺書還真不是出自國鋒之手。他很有可能是被彆人害死的。”
董芸麵容驚訝,低聲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不能讓國鋒就這麼冤死,我們要為他報仇!”
王儒搖頭苦笑:“他的屍體都焚燒了,屍檢報告已經存檔,即使警方願意重新調查,恐怕也查不出什麼名堂。”
“難道就這麼算了?”董芸不甘地說道。
“唉,我仔細想想。”王儒現在心情挺亂,兒子的死亡原因有待追查,而且還冒出了個酷似自己孫子的孩子。
“我覺得這件事得問問蘇韜,他好像知道很多內幕。”董芸歎氣道。
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怎麼會如此衝動,屢次三番地找上門挑釁?
“你明天先把賠償彆人的錢趕緊交過去吧!”王儒是一代名醫,雖然在教育兒子上有點失敗,但他的醫德還是很不錯,原本是覺得蘇韜有錯,才會表現得那麼生氣,但如今遺書是假的,那意味著蘇韜跟自己兒子過世,沒有半毛錢關係,內心也是愧疚不已。
隨後,夫妻倆坐在車內保持沉默,兩人心裡憋了一團火。
原本誤以為蘇韜是罪魁禍首,可以對他進行發泄,但現在他們知道王國鋒自殺另有隱情,找不到發泄點,隻能將憤怒與痛苦深深地埋在心中。
世間最大的悲痛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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