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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被帶到一個很偏僻的小旅館,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給“代駕”遞了一支煙,然後朝方平招了招手,道:“方院長,您好,還請你配合一下,那樣你也少遭點罪。”
青年長相清秀,身材高挑勻稱,舉手投足有一股瀟灑的氣質,但這話一出口,方平心裡涼了半截,意識到自己遇到的不是正規軍,而是被人綁架了。
方平雖然是三甲醫院的院長,但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他想要保護自己的性命,所以格外地謹慎小心,以免惹得這些人不快。
等抵達三樓的房間,青年指了指裡麵的床位,微笑道:“方院長,請你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外麵有我們的人,你需要什麼知會一聲就好。”
青年表現得越客氣,方平越是覺得心寒,這裡麵究竟藏著一個什麼樣的陰謀?
方平意識到自己被拘禁,冷聲道:“你們這是限製我的人生自由,是違法的。”
青年挑了挑劍眉,道:“方院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不用你提醒我。另外,我們也隻是請你在這個旅館小住幾天而已。如果真被警方發現了,會當我們是個傳銷組織吧。”
這世道警察麵對傳銷組織,經常是無能為力。法律規定,三級以上且三十人以上才能入罪,但一般遇到傳銷組織,都是中下層的人員,隻能說服、教育、遣散沒有抓捕和拘留權力,對於組織和領導傳銷者,也隻有證據充分情況下才能拘捕,傳銷體係中下層,嚴格意義上來說都屬於受害者,他們本身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從事傳銷。
警察接到報警電話,隻能前往驅散,往往前麵剛驅散兩三小時,他們後麵又聚集到一起了,隻要不限製人身自由,沒有打架鬥毆,不聚眾鬨事,久而久之警察懶得管了。
方平微微一怔,心裡泛著苦笑,知道自己暫時是彆想出去了。
見方平乖乖地走進房間,青年掏出手機撥通個電話,笑道:“方平已經被帶到旅館,他看上去還是比較順從的。”
“看好他,給他好吃好喝,大概五天左右,就差不多可以了。”蘇韜淡淡道,他此刻已經在燕京,將方平控製起來,是自己授意的。
這青年正是雪豹謝暢,他有點奇怪道:“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抓到他,難道不要逼他說出些什麼?這家夥不是什麼好鳥,飯局上隨便收了個紅包,就是五六萬。這些鳥人賺錢也太容易了吧。”
蘇韜搖頭道:“他現在就算交代一些東西出來,那也是在人身自由受控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可信度不是特彆高,在紀檢部門取證的時候,也沒有太多參考價值。你們隻要控製好他,讓他消失五天時間就好了。”
謝暢不解道:“他一旦失蹤的話,會不會有人報警,然後找到我們?”
蘇韜想了想,道:“所以你們要機警一點,遇到風吹草動,就趕緊逃離,真被抓了,問題也不大,反正你們又沒有毆打他。”
謝暢哭笑不得道:“弄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控製他,限製他自由行動?”
蘇韜淡淡一笑,道:“他可是三甲醫院的院長,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人一旦消失了,會引起許多人惶惶不安,簡而言之,我們所做的事情,猶如在釣魚,牽一發而動全身,先把方平這條魚給釣上來,其他那些大魚小魚,自然為求自保,想儘辦法逃離魚塘,從而各顯神通。”
謝暢終於明白蘇韜的意思,道:“你是想讓那些和方平關係匪淺的人,以為方平被雙規,然後到處奔走,這樣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蘇韜暗忖謝暢的頭腦運轉得挺快,笑道:“這是為了讓陝州衛生係統的問題,徹底浮出水麵,隻有當問題全部表現出來,這樣才能夠徹底地根治。”
蘇韜沒有跟謝暢說明自己的計劃,但他知道等到了明天,陝州省衛生係統就會徹底大亂。
第二天下午三點,李安博參加完兩個活動之後剛剛上車,秘書調過頭,臉上露出凝重之色,低聲彙報道:“煤炭建設集團職工總醫院院長方平已經失聯十多個小時。”
李安博眉心一跳,該來的總算來了,他知道蘇韜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收購這最後一家醫院,肯定會整出什麼事情,所以一直關注著職工總醫院的動向,如今方平失聯,肯定與他收購這家醫院的計劃有關。
“去省委!”李安博吩咐完畢之後,閉上眼睛,此事還得跟省委書記曹廣佑通氣才行。
一個多小時之後,李安博見到省委書記曹廣佑。
曹廣佑知道李安博不會無緣無故地見自己,淡淡問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李安博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剛剛得到的消息,方平失聯了。”
曹廣佑眉頭突然緊鎖,沉聲道:“多久?”
“十多個小時。方平平時大部分都在醫院裡,所以突然消失這麼長時間,肯定出了意外。而且,現在外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方平要麼是被隔離調查,要麼是外逃。”李安博嘴角浮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