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
猛地下,我又睜開眼,這才發現隻不過剛剛過去了幾秒,而我卻感覺過了一生。
擊殺了收割人,我的情況竟比之前更要凶險萬分。
我不敢有絲毫異動,也沒有一絲絲氣力移動,哪怕是最輕微的抬指和挪腳。
收割人雖死,但還有狙擊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狙擊手和我又陷入焦灼漫長的拉鋸。
最後一縷夕陽光落下的時候,我咬著唇,手臂和腿腳架著收割人發臭的屍骸費力舉起又頹然放下。
連續幾次,我提足力氣抱著收割人一起滾落沙丘,再不動一下。
啪!
一發子彈擦著我耳畔殺進沙丘中。
接著再沒了聲息。
這一次,我賭對了。
夕陽落儘,天色轉暗。
晚風起,沙塵飛揚。
狙擊手視線受阻,再沒對我開槍。
我又賭對了第二次。
過了好久,我的耳畔傳來窸窸窣窣的虛浮又沉重的腳步聲,還有瀕死野獸般的低喘。
這個狙擊手似乎剛才的對轟中受了重傷,行動極其緩慢,足足五六分鐘才摸索到我跟前。
對方非常狡狡詐,殺伐極其果斷。
先是對距離最近的屍體挨著補了搶,慢慢靠近,對著我身後的鐘大誌再次補槍。
我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不敢睜眼,暗裡祈求狙擊手不要打我腦袋。
我雖然穿著防刺服和避彈衣,但狙擊手打我腦袋,我也隻有死路一條。
幸運的是,鐘大誌那一槍打完,狙擊手便自沒了子彈。
跟著,狙擊手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到收割人身邊,抖抖索索去摸收割人身上的彈匣。
收割人配槍彈匣早就被我埋入沙地,連同手槍。
隻是這個狙擊手相當謹慎,即刻摸出匕首步履蹣跚向我走來,要給我補刀。
下一秒,狙擊手突然被第三具乾屍手中的箱子吸引,連滾帶爬衝了過去。口中嗷嗷怪叫“找到了,找到了……”
又猛地下。
狙擊手極速刹停,回頭看著我腳下擺著的另一塊穿山鏡。
下一秒,狙擊手掉回頭來抓起穿山鏡,眼神呆滯,淚水奪目而出,眼瞳中爆出星球毀滅的璀璨光華。
跟著,狙擊手雙手捧著穿山鏡用力發瘋的咬著,直把自己咬得滿口是血兀自毫不在乎。
這一刻,我也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怪事。
穿山鏡,居然也能吸狙擊手的血。
拿到穿山鏡的狙擊手狀若瘋癲激動萬狀,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即刻跑到第三具屍骸身畔。
用力掰斷乾屍手腕,急不可耐去開箱子。
雙手剛剛碰到箱子的當口,狙擊手就發出淒厲慘叫,往後就倒。
我很慶幸我沒第一個去開箱子。
眼睜睜看著狙擊手雙手瘋狂摳著抓著自己的臉,看著他的臉上的肉一塊塊腐爛在哀嚎慘叫中最痛苦的死去,我也同樣嚇得不輕。
但我,卻一直裝死,一直不動。
接下來整整兩個小時過去,再不見對方有人過來。
我,又賭對了第三次。
對方隻有兩個人。
最後的狙擊手受儘這世界最痛最慘的折磨死去,我終於放心下來,在最快時間撿回穿山鏡。再小心翼翼拿下那箱子。
沒多久,我拖著奄奄一息的鐘大誌返回,一路曆經艱險躲過狼群,於五十七個小時後抵達補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