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當我的殘魂缺魄惶惶不安安定下來的時候，灶台前的乾柴火也用儘最後一根。
紅紅的火炭慢慢變得變暗，漸漸被黑白的碳灰覆蓋遮住本來麵目。
隻是奇怪的是，溶洞內的溫度並沒有隨著火炭的熄滅降低多少。
雖然我的雙手很冷，但還沒到外麵冷得刺骨的地步。
一陣陣的溫熱的風從裡間吹來，帶著絲絲硫磺的氣息。
裡屋有溫泉！
溫度還不低。
抽了半截煙，我試著站起來，朝裡間走。
也就在這當口，一聲淒迷冷煞的鬼嘯如旱地驚雷在我耳畔炸響。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極速前殺到了厚重的木門背後，配槍緊握，開啟保險。
跟著，又是一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淒厲嚎叫傳起，刺得我腦袋汩汩發脹。
前一聲的鬼嘯，我聽不出來。
但後麵那聲嚎叫，是長白山裡的黃大仙。
落雪落水聲在隨後相繼傳來，一陣陣浪花湧動後，又複沒了動靜。
寒風中，有濃烈的狐臭傳入鼻息，讓我覺察過來，那淒迷冷煞的聲音，竟然出自一頭狐狸。
就在我忍不住要探頭的當口，冷不丁的又有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這波聲音很雜。
有尾巴拖地，有四肢踩雪，還有爪子摳門，物體落水的聲音，還有咬牙磨牙，喔喔咻咻的各種叫喚。
外麵，好像在開趴體！
或是在趕集。
噪雜的聲音越來越多，狐臭和獸類獨有的臭味越來越濃。
沒一會，這些噪雜聲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整個世界，再次陷入沉寂。
許久都聽不見動靜，我屏住呼吸悄然偏頭，眼睛湊在崩開的木門縫中往外窺探。
這一看之下，我頓時倒吸一口冷，全身汗毛根根倒豎！
拜月！
狼拜月！
狐拜月！
淒寒霜冷月光下！
一大群黃鼠狼和狐狸就站在視野儘頭中的那棵臘梅下，圍長一圈靜靜的注視著某件東西。
沒錯！
一大群金黃色、褐黃色和棕色的黃鼠狼和一大群黑色、黃色、褐色、紅色、赤色的狐狸們——
正圍在那顆臘梅下——
齊齊的站著！
腦袋朝著一個方向定著！
眼睛照著一個方向！
默默的！
靜靜的！
無聲無息的看著！
二十多頭黃鼠狼，三十多頭狐狸，圍著臘梅涇渭分明分成兩派靜靜站著。
站立的站！
而在臘梅之下的正中，赫然有兩個人靠在一起。
這兩個人，一個是一頭體格極其瘦小的黃鼠狼！
一個則是一頭渾身全白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