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棉袍女人說起話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戾氣。
她眼皮耷拉,撿了一根樹枝,狀若無意地朝火堆裡刨了兩下,隨後將一根稍微粗壯的樹枝,往火焰猛烈的一邊挑去。
嘩啦!
金紅色的火焰肆意舔舐著乾枯的樹枝,嗶剝嗶剝的炸響,一時間,兩波人同時很默契地沒有再交流。
隻有一門心思放在烤兔肉上的晏晏,沒有意識到空氣中凝滯的氛圍,嘴邊流著涎水,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輕輕一舔,等著商六六把烤肉反複刷了兩遍醬料,她目光炯炯有神,似乎就等著商六六投食。
“哎,哎,大哥,能不能給我一個兔腿,那裡的肉最好吃了。”晏晏抹掉嘴角亮晶晶的涎水,臉色一變,扯著商六六的袖子,甜甜笑道。
晏晏雀躍的聲音,仿佛一根落地的銀針,稍微緩解了有些尷尬的局麵。
王鐵柱摸了摸鼻子,畢竟他現在急於了解這片林子的情況,如果有機會,他可能還會折還回來。
這林子裡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異獸,他的手不自覺地在腰間按了按。
那裡放著一顆被枯草緊裹著藏著的龍丹,他有種預感,這顆龍丹也許能助他靈力重新流動,甚至可能再跨一層境界。
但這些想法現在隻能沉在肚裡,對麵前這幾個裝扮奇怪的男女,還是找了個看起來符合目前情況的理由,搪塞一二。
“哎,既然如此,我就實話實說,在下王青陽,他是我弟王六六,我原本是陪著他去帝都赴考,順便玩一玩。
誰知道雇傭的護身鏢師,被路上攔截的悍匪殺了大半個。
我們二人一時走投無路,鑽進了這片林子,好幾次險象環生,險些被裡麵那片林子的巨型怪物嚼碎了吞進肚子裡。
這不,那位兄弟手裡的鎧甲,就是我家祖傳的物件,要不是有它頂著,還有另兩個忠誠的鏢師以命相護,我和弟弟說不定早死了。”
王鐵柱炮語連珠道。
而正在給烤肉刷第三遍醬料的商六六聞言,也是滿臉真誠地朝那群人點了點頭。
最後還不忘補了一個滿臉遺憾和哀傷的表情,顯然是在緬懷那些死去的鏢師。
這時。
晏晏的目光從烤的金黃冒油的兔肉上抬起來,落在了商六六的臉上,表示出她的同情,同時還抬起白嫩嫩的小手,在商六六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兩下。
“彆太難過了,人各有命。”
“嗯。”商六六垂眸,滿眼的難過,手裡拿著石片小刀,利落地割了一條兔腿,裹著樹葉遞給了晏晏。
“喏,烤好了。”
“好耶……”
晏晏漂亮的小臉蛋笑得像一朵開得荼靡的花朵,她接了過來,小心捧著,朝黑色棉袍的死魚眼女人走去。
商六六瞥了一眼那邊四人,目光落在的李二手裡的玄鱗甲,眉尾輕輕挑了一下,然後利落地割了另一條兔腿,放在準備好的樹葉上,朝王鐵柱走過去,“哥,你餓了一天了,趕緊吃點。”
王鐵柱留意到黑棉袍女人懶洋洋擺了擺手,拒絕了晏晏遞過去的烤兔腿,心裡琢磨這個女人心思城府很深。
這明顯是不相信自己,她肯定認為自己沒有交底,不願意再和自己多說。
旁邊,商六六攏了攏袖子,縮在火堆邊上啃起了兔腿,眼睛卻時不時打量著對麵的女人和王鐵柱。
他覺得這兩個人好像隱隱劍拔弩張,似乎在對峙著,就等著有一方主動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