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看來未必是在看我了。
林雲心中自嘲一番,不在多想,收回視線。瓊台島外,煙波浩渺,朦朧水霧之中,夕陽的餘暉透過群山,落在湖麵之上,美景說不出的誘人。
可惜,夕陽在美,也有一股暮氣,略顯淒涼。
他還是更喜歡朝陽,如火一般的朝陽,誘人入魔,錚錚難忘。
……
夜深人靜,楊柳枝頭,又是一輪明月高掛。
秋葉居,院中閣樓,將歲月心經修煉一個大周天的林雲,緩緩睜開雙目。
吐出口長長的濁氣,渾身真元,在這第二重的歲月心經凝練,內斂許多。
隨意將手中裂開的二品靈玉放在一邊,林雲抬眸抬去,目光穿過窗前幾條柳枝,眺望盛著滿滿月光的翠竹湖。
卻如翡翠般的湖麵上,多出一道人影,輕盈靈動,飄然而至,目的地正是他這秋葉居閣樓。
林雲微微一愣,但看到來人頭頂,泛著的月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除了流觴,也沒有彆人了,看見那光頭,甚至能想象出臉上掛著的笑容。
長袖一掃,起身迎客。
咻!
流觴公子踏月而來,瞧見已坐在桌前的林雲,輕聲道:“林兄,知我要來?”
“我見天上多了一輪明月,便知道是你來了,酒已備好。”
林雲取出鳳凰台,輕聲笑道。
流觴公子微微一愣,摸了摸頭,恍然大悟,便大笑不止。
目光一掃,落在鳳凰台上,一邊把玩一邊輕聲吟道:“鳳凰台,鳳凰台上憶吹簫。生怕離懷彆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乾冰酒,不是悲秋。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唯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今日又添一段新愁。”
話語一頓,流觴放下酒壺,笑道:“這是好酒,上好的酒,也是有故事的酒,但這是公主賜給你的酒,我不要。我要猴兒酒,要林兄的猴兒酒,要林兄請我喝猴兒酒。”
“不醉不歸。”
林雲揚手一揮,將鳳凰台收好,擺放好十壇猴兒酒。
流觴眼中頓時露出炙熱的神色,笑道:“吾愛猴兒酒,美名天下聞。這世間多少好酒,可好酒的背後,總有故事,或喜或悲,或怒或愁。唯有猴兒酒,一群猴兒,隻為口腹之欲,釀出這乾乾淨淨的好酒。哈哈哈,喝!喝他娘的不醉不歸!”
啪!
他一拍桌子,當即抱起壇猴兒酒,起身狂飲起來。
林雲心中汗顏,流觴公子還真不負流觴之名,喝起酒來,確實令人自愧不如。
一壇飲儘,流觴公子笑道:“痛快!林雲,你也來喝吧,今日你光芒大盛,揚名大秦,也得好好喝上幾杯,不對,也得喝上幾壇。”
林雲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晚,也是一口飲儘。
今夜一彆,又不知何時能見,兩人乘著月光,開懷暢飲。
半醉半醒之間,林雲問了一句,他說龍虎拳的諸天印,無論如何都修煉不成。
流觴自得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笑而不語。
林雲沉吟道:“你是說,這諸天印,不可強行修煉,得用腦去想,用心去修?”
流觴噗嗤一笑,一口酒水吐了出來:“哈哈哈,不是,我是說,得你我雙月爭輝才行。”
林雲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原來是要他踢掉頭上的三千煩惱絲,如他一般,皈依佛門,參透佛理,方可修煉。
倒是他猜的不多,不過,他並無詭異佛門之意,這諸天印看來隻能放棄了。
多少,還是有些可惜的。
兩人聊得儘心,喝的痛快,可這夜色之中,公主府內也有人臉色陰沉,渾身不自在。
臉色陰沉的是大皇子,他自離場後,便未說一語,陰沉的臉色持續到了現在。
渾身不自在的王琰,他陪在身邊,瑟瑟發抖,不敢開口。
今日,瓊台大殿,他也在暗中觀看。其中種種,曆曆在目,瞧得林雲大放異彩,恨的咬牙切齒,痛心不已。
至於大皇子為何生氣,他也多少能摸清一些。
鳳華公主五年未辦生日宴,誰知道一辦之下,場麵依舊盛大,更勝往昔。
諸多宗門,對其還是如往常一般,敬畏有加。
本就對鳳華公主,一直心有忌憚的大皇子秦羽,豈會開心。
秦羽突然起身,似要開口說話,王琰連忙打起精神。
“欣絕,不能留了。”
大皇子一字一頓,沉聲說道,卻讓王琰臉色一僵:“那林雲呢?”
“林雲?”
秦羽嗤笑一聲,“以你的眼界,也就隻配盯著一個劍奴了。他林雲在如何了得,能在年底的龍門大比中,與公子爭鋒嗎?能阻我拿得下第一嗎?”
“是,屬下明白。”
王琰連忙低頭,沉聲說道。
“走!”
眼中殺意一閃,秦羽抬腿便準備離去,他向來殺伐果斷。一旦下定主意,就不會有半點遲疑。
隻是兩人,剛出院門,便被一個灰衣老者攔下。
老者懶洋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拱手道:“許久未見,公主殿下十分想念大皇子,還請大皇子小住幾日。”
秦羽微微笑道:“還是我妹妹了解我,我心裡想什麼,連我自己還沒想清楚,就幫我提前想好了。替我謝謝她了,我姑且就多住幾日。”
“一定。”
灰衣老者摸著胡須,笑吟吟的道。
兩人轉身回院,隻是轉身的刹那,月光落在秦羽的臉上,他笑意全無,一張臉,冷到極致。
【注明一下,流觴吟的詞,是李清照的詞,詞牌名鳳凰台上憶吹簫香冷金猊,金猊就是銅製的香爐。至於醉花陰,不用說應該都知道,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也是李清照的傳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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