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喝了口酒,跟神經病的交流簡單多了,隻要說實話就行,“老實說,我當時想救你的。一秒之後,我覺得沒必要。”
“那是當然!”弗蘭迪捂住胸口,“末日狂歡後的死亡!我的夢想!”
“我算是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會死了。”秦絕嗬嗬一聲,“你在哪個地鐵臥的軌?”
弗蘭迪突然從激動中冷靜下來,他癱在椅子背,摸出煙給自己點上,吸了兩口才說
“不存在的。已經兩百四十一次了,總有人阻止我。”
“天哪,你不正常點,我害怕。”秦絕語氣毫無波瀾地感慨道。
“我也覺得自己不正常極了。”
弗蘭迪夾著煙,翹著二郎腿,沒了亂發和胡須的他看起來就像最常見的浪蕩公子哥。
“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愚蠢的事就是繼承家業!哦,上帝啊,那個糟老頭子為什麼三年前就在他情人的床上死了!”
“我對你跟你爸的故事不感興趣。”秦絕回絕他的煙,掏出一根ocky叼上,“給我一套房子,還有兩個會說漢語的保姆。”
“哦,好啊,你要哪裡的?”弗蘭迪一抬手就把牆上的世界地圖扯下來,抖著腿在小圓酒桌上攤開。
“美國境內,足夠安全就行。”
秦絕打了個哈欠,“我要‘照顧’一個人。”
“太無聊了太無聊了。”弗蘭迪瘋狂搖頭,“你怎麼能乾這麼無聊的事!”
秦絕又嘿嘿一笑,抬了抬眼“小瘋子,搞清楚,我在威脅你。”她音調突然拔高,“你家族產業的繼承密碼是——”
“嘿!閉嘴!!”弗蘭迪跳起來,惡狠狠地朝她麵前的空氣揮了揮拳頭,“我好不容易才忘記的!”
秦絕一攤手。
俗話說精神病人思維廣,末世初期她跟弗蘭迪這瘋子臭味相投,平時常乾的三件事就是抽煙喝酒砍喪屍,直到有一天弗蘭迪難得認真地拜托她一件事,然後唱著歌衝向了喪屍潮。
他告訴了她三串複雜的密碼,拜托她的事情是如果以後他活著,永遠不要把密碼告訴他。
……不然他這個黑手黨二世祖就得回去繼承家業了。
“你想忘了就忘了唄,告訴我乾嘛?”當時秦絕鄙視地說,“把我當保險箱啊?毛病。”
“哦,你不懂,音樂人需要一個開關!”弗蘭迪彈著他的吉他大聲說,“我要去實現夢想了!實現過後我音樂的靈魂將在這裡永生!親愛的朋友,我沒有東西送給你,隻有這些老鼠屎一樣的垃圾禮物!”
感情這禮物就是個有朝一日跟他認親後拿來威脅他的籌碼。
秦絕想起來這茬,一陣無語。
算了,這貨明明是個神經病,還要每天裝六小時的正常人處理家族產業,也挺辛苦的。
她還是善良點。
“要怪就怪末世裡的你自己。”秦絕聳了聳肩。
“真遺憾,為什麼我的靈魂還會回來。”弗蘭迪唰唰唰在紙上寫了串電話號碼扔給她,“我好不容易才自殺成功的!”
“誰知道呢。”秦絕彈了彈這張小紙片,吹了聲口哨,“或許是你太瘋了,係統都不想要你當儲備糧。”
“哦!”弗蘭迪恍然大悟,狂笑起來,“謝謝你的誇獎!”
他用力拍了拍秦絕的肩膀“做你的無聊事去吧!朋友!正因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才顯得我偉大極了!”
秦絕哢嚓咬碎ocky,嚼了嚼。
“謝了,小瘋子。”
她把紙條揉成碎屑,散在桌麵上,又拿起自己那杯雞尾酒跟弗蘭迪的酒杯碰出清脆的聲音,一飲而儘。
“能再看到你我很開心。”
“快滾吧,你真無聊!”弗蘭迪豎起中指。
秦絕哈哈笑起來,擺了擺手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