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廚刀在秦絕手裡轉了個淩厲的刀花,悶悶的拍掌聲傳來,她抬眼看去,是正拍著花絮的老謝。
一麵扛著攝像機,一麵還要用空著的手拍拍手肘,也是難為他了。
秦絕還在莫森的狀態中,看向鏡頭時沒有笑,隻是點了點頭。
她手裡拎著刀,轉身走進廚房,四處轉悠,時不時打開抽屜和櫃子,看看食材、調料和鍋具,接著來回拍了拍衣服和肥大的短褲,製造出更多自然的皺褶。
老謝沒能注意到秦絕在拍打中的小動作,也沒看出來她僅有零點幾秒的僵硬。
《白晝之雨》正式開機前秦絕就對自己與莫森的區彆有所留意,現在有了作戰服,能做到的事情更多,也更輕鬆。
她雖然減肌減脂,極度偏瘦,但力氣很大,一時爆發起來尤甚。但現在是拍戲,不是動真格地殺人,那把道具刀雖然安全,為了能夠戳破演員身上的血袋,仍然做了尖銳處理。
萬一秦絕用力過猛,很難保證不把刀尖直接紮進他的後背。
那就真的是片場事故了。
所以為了抑製自己的力氣和條件反射,今天的秦絕打開了作戰服的內置電流網。
刺痛感從胸口和肩膀處出發,遍布全身,仿若有人用恐怖的力道錘擊身體的每一處,肌肉下意識在痛苦中萎縮,使不上力。
這樣,即使可能會ng幾次,也至少不用擔心失手傷人。
秦絕在拍打自己時把電壓再度調高了兩個刻度,幸好她現在皮膚和臉色都足夠蒼白,再病態一些也不礙事。
這些流竄在她體表的電流也經過了周密和設計,不會因為接觸彆人而產生連帶觸電,非常方便。
門外在拍攝時,她便握著刀柄,在痛感中調動起力氣,放開又收縮,反複適應。
疼還是會疼,不過,問題不大。
飾演普通職員的配角也是個老手,戲過得很快,聽見賀栩喊“卡”,秦絕就更加集中精神,準備拍攝。
“莫森。”
進了門的賀栩直接喊角色的名字,“過來試刀。”
秦絕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略覺新奇。
工作人員給她穿上一層透明的塑料外套,有點像廉價的一次性雨衣。湯廷遞給她一把乾淨的道具刀,看來這玩意兒他們做了許多同款。
配角演員身上的血包並不是醫院裡常見的那種輸血用的,拿在手上厚厚的一袋。這些血包都是一個個正方形的小袋子,用雙麵膠緊緊粘在一塊軟板上,五排五列。
演員先是穿了件背心,在上半身圍了兩層貼身護具,再在肩肋、腰等要害的地方多貼上一層,完成了這些後,才把粘著小血包的軟板小心地圍上去固定好,最後穿上戲服襯衫。
“試試,找合適的力道。”湯廷示意秦絕開捅。
秦絕輕輕呼了口氣,雙手握住刀柄,拿在腰腹的位置,用身體核心部分的力氣向前紮去。
配角演員配合地露出痛苦的神情,身體不斷扭曲。
足以亂真的血跡透過襯衫,在潔白的布料上染了一大片,秦絕換了幾個位置紮,每次都能紮出血來,十分真實。
“會疼嗎?”她問。
“不疼,可以再用點力。”配角說的是實話。
秦絕稍稍提勁兒,單手握著刀向下紮去,果然最多隻能聽見刀尖懟在防具上的“噗噗”聲。
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