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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文章不夠50%,72小時後方能閱讀尤妙她爹尤大福能掙下這份家業,說來跟尤妙她娘周氏還有些關係。
尤大福本來是個走街串戶做小本生意的貨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某日路過西市的時候遇到了紮了草標的周氏;周氏本是大家小姐,因為家中犯了事,便被拉到西市發賣。
這樣的罪臣之女,尋常百姓哪裡敢買,通常到最後都是被花樓收了去。
尤大福對周氏一見鐘情,便把所有積蓄拿了出來,把人買回了家。
周氏體弱多病,以前又是大家小姐,尤大福不願意讓她跟著自己吃苦,便起早貪黑的做買賣,到了尤妙八歲的時候,終於掙下了一份家業,在越縣立住了腳。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馬鄉裡,離尤妙的家不遠,遠遠眺見了林蔭中的青磚瓦房,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淚。
發覺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沒有落淚,此時她卻近鄉情怯了,算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家人,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會是在最好的時候,而不是像上輩子一樣,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渾渾噩噩的過了。
尤妙沒有立刻回家,摸了摸微腫的唇,找了一個安靜地方待了一會,對著溪水檢查了自己的脖頸,看席慕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打算等到麵色正常了再走。
至於言語上會不會露出馬腳,尤妙倒不擔心,因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過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縣,因為她哥哥尤錦準備鄉試,返回鄉裡安靜習書,她娘周氏身體不好,就帶著尤家小妹跟著回了鄉下靜養,順便照顧尤錦。
家人都在鄉裡,因為天馬鄉離越縣就一個多少時辰路程,要是坐馬車半個時辰就能到,尤妙就經常往返兩地。
今日本來是她給她爹送了東西,打算回鄉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隻有一個人獨行。
其實她還挺慶幸,尤立沒有跟她一起。鄧暉是蓄謀已久,不然也不會算到了哪處無人,在她坐馬車之前把她迷暈送到了席家,尤立不過個十四歲的孩子,兩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麼事她更難辭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氣,掠了溪水拍了拍臉,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個小坡上,外麵是籬笆小院,種了一排翠竹,中間種了顆兩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樹。
因為怕吵著尤錦準備鄉試,家裡的小雞小鴨都賣了,院子裡隻能依稀聽到鳥叫蟲鳴;地上青石板掃的乾乾淨淨,微風拂過清香迎麵。
石榴樹下放了一張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夢,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錯,大姐讓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貪玩不願意,沒想到我都到家了她還沒到。”屋裡透出少年清脆的聲音,“我還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裡坐著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兒一起去。”介於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聲跟著道。
“你那麼小去什麼去,彆自個跑丟了,又勞我們跟大姐一起找你。”沒等周氏出聲,尤立便吐著舌頭駁回了尤家小妹的話。
話落音,尤妙就聽到了幾聲腳步,木門推開,走在前麵的尤立看著院裡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來了啊!回家了怎麼不出聲也不進門……”
說著,尤立想明白了什麼,瞪著圓眼回頭往屋裡看:“好啊,你們合著夥來嚇我。”
看到鮮活的小弟,尤妙低頭抿了抿唇,若是她現在忍不住哭出來,娘親跟大哥一定會瞧出不對;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瞞住,但她這一身的痕跡是藏不住的。
“誰讓你貪玩不願意陪我走,得讓你長個記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還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著頭,上翹的桃花眼彎起,忍著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騙我。”尤立見尤妙的樣子,跑去歪纏周氏,“太壞了太壞了,大姐不敢欺負大哥,舍不得欺負小妹,就天天欺負我。”
尤錦見妹妹已經回來,鬆了一口氣,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揚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門口,清雅筆直如同青鬆。
現在的大哥還沒有因為她斷腿,因為覺得不能保護她,坐在輪椅上握著她的手對她落淚。尤妙低了頭擋住了眼中再次湧上的淚意:“好了,抱怨夠了,就讓開路讓我進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兒,你這是走回來的?”周氏點了點小兒子的腦袋把他推開,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壺倒了杯涼茶遞給尤妙,神色擔憂道,“可是路上遇到什麼人了,怎麼走回來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還未病逝的母親。
周氏頭上包了一方水綠色的絹帕,身上是領口繡蝶花青色對襟長衫,皮膚白皙的有幾分病態,嘴角時時都是翹起,氣質安詳嫻靜,聽著她溫柔的聲音便讓尤妙心情安定了下來。
尤立聽著話,才知道尤妙不是合著家人騙他,也瞪著一雙眼看著尤妙,雙手叉腰:“偷跑到哪裡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