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錦應了一聲,還是跟尤妙把兩人送到了大門口。尤畫要走得時候特意看了兩眼尤妙頭上的簪子,終究是不舍得白來一趟。
“過些日子我就要成親了,這頭上素素的,嫁出去簡直丟尤家的臉。”說著眼睛盯著尤妙的頭上的簪子不放。
尤畫總有各種理由從尤妙身上順東西,往常尤妙礙於麵子東西就給她了,這回她可就沒那麼大方。
記得上一世她進了席家當妾,尤畫都不忘上門順東西,是席慕看著她又給東西又被欺負,覺得膩煩把人趕走,她才徹底擺脫了尤老太太一家。
“姐姐不提這個我都忘了,姐姐那裡還有五六根我借給你帶著玩的銀簪子,既然姐姐都要嫁了能不能把簪子還給我。”尤妙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委屈,“畢竟我也就那麼點首飾,如今頭上這根帶來帶去都帶烏了。”
尤畫臉色變了變:“一家子姐妹,你竟然跟我計較這個。”
“就是姐妹才有話就說,姐姐當初說的是借,可一定要記得還我,我曉得姐姐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好了好了,還囉嗦個什麼。再不回家準備晚飯,怎麼來的急!”尤老太太見大孫女連尤妙都吵不過,恨其不爭,說了就挎著籃子先走,尤畫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尤立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歎了一口氣:“百密一疏,下次我可得記得把米也藏著了。”
“你已經夠厲害了。”尤錦彈了彈弟弟的頭,“讓她們竟然隻帶了米走。”
尤立抱著頭傻笑:“不過今天尤妙也挺厲害,竟然沒有被尤大花順簪子走。”
說著,看向自家姐姐嫌棄道:“你可彆再讓她順東西了,尤大花沒事就喜歡學你,穿著你的衣裳戴著你的首飾,又蠢又醜,他那未婚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我竟然還聽到他說尤大花那樣漂亮。”
尤立做了一個反嘔的表情,說完想著時間還早又溜出門玩去了。
人都散了,尤錦本該回屋繼續讀書,側眸見到尤畫跟尤老太太走了,妹妹的臉上的鮮活勁反而消失,新月般的眉毛快皺成一團,不由得一愣。
“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不高興了?”
“哥哥,我覺得那位葛姑娘不好。你不會聽祖母的,娶她做我嫂子吧。”
尤老太太口中的桐姐兒,全名叫做葛葭桐。
見妹妹小心翼翼地仰著頭頭看他,尤錦哂然一笑:“我還以為妙兒在想什麼,沒想到竟然在想哥哥的終身大事。”
“哥哥彆打趣我。”尤妙抿了抿唇,上一世她進了席家,哥哥的事她也沒關注,不知道哥哥到底對那個葛葭桐是什麼態度,若是哥哥瞧上了眼,她又該怎麼阻止,她連葛葭桐現在有沒有做下醜事都不知道。
“哥哥一定會中舉人,日後也一定會金榜題名中狀元,到時候在給我找嫂子好不好。”
尤錦哪裡敵得過妹妹的軟聲要求,再者他本來就沒有早成家的打算,點了點頭:“妙兒放心,哥哥一定找個你喜歡的嫂子。”
尤妙這才展開了笑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是我喜歡的,是哥哥喜歡的,哥哥喜歡的姑娘,妙兒也一定會喜歡。”
這一笑猶如夏花絢爛,尤錦晃了晃眼,清朗俊逸的臉上也跟著浮現笑容。
兄妹倆長得雖然不相似,但笑起來的模樣卻都是格外的出眾迷人。
尤妙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她屋子拿東西的時候見自己床上的床帳是擱下的,水藍色的粗布把床鋪遮的嚴嚴實實,無端讓她心慌了慌。
她記得她早晨起床的時候收拾的好好,床帳也掛在了鉤子上。
簾子也有可能是嫻姐兒動的,但尤妙卻無端想起了席慕。
緩慢的掀開了簾子,沒見到人讓她鬆了一口氣,但視線向下,看到了一份沒署名的信函靜靜的放在她床上,感覺就不怎麼好了。
長方形的信封打開,就留了一句話,用的紙卻是帶著淡香的澄心堂紙。
明日未時席宅後院。落款是個龍飛鳳舞的慕字。
說起來尤錦這才是頭上綠油油的一片,尤妙再怎麼著,也是心中有他,大約是覺得不能跟他長相廝守,所以就打著以後嫁給尤錦,打著讓他當老實人的算盤。
按著這個道理,他都上再綠也綠不過尤錦。
這個想法讓席慕稍微開懷,但心中熱騰騰的怒氣並沒有消散許多。因為尤妙是小家碧玉,從外貌到他打探來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類,他當初招惹她,是打算讓她做個妾,沒打算把她當做隨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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